谢欢大致能够猜到左家主的每一步棋,招招稳重,势在必得。唯一不解的可能就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拉进这个棋局之中。
谢欢问道:“这东西是她们之间的交易,那为何让我一起进来?”
慈长安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百年名画,将它递到他的手中:“有何感受?”
谢欢仿佛一块大石头递到自己手中一般,不曾想竟然如此有分量:“重。”
“之前押宝在你身上的时候,倒是没想过你是如此老实的人。”慈长平淡笑道。
从小师父说他狡猾,师兄说他欠揍,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老实。
“你可知这画的来历?”
谢欢常年待在千灯塔,但师兄李星渊却常年游历江湖:“略知一二。据传是明安帝所传最后一作。”
慈长安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明安帝最后一作,应也是最惊人之作。明安帝为前朝最后一位君主,后来政权被推翻,这画,则是在万千尸体,一片荒芜之中所作。”
“你能感知到它的沉重,那便代表着我并未选错人。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来日的成就必然高于我和哥哥,今日便将这亡国画托付于你。也望你能够护住这位何姑娘,莫让这场交易,以悲惨结束。”
他们都如此开诚布公,再听不懂就有些不礼貌了,
无非就是想让他成为入局之人,目的是为何汀安手中的那个东西多一重保障。
谢欢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偏过头看着何汀安:“师妹可否在门口等我们片刻,我有些话想和这两位慈老说。”
待看见何汀安消失在视野之中,语气便沉稳了下来:“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左家主以命相搏,只为护着这个东西,两位又甚至不惜明面上摆出与那个势力为敌的姿态,现在又交出自己毕生所修习的宝物,这代价是不是未免太大了些?”
“我早知你是聪明之人。”慈长平指了指中间的石凳,示意几人坐下来。
“左兄生前其实于我们交代的也并不多,我们只知道这东西事关整个江湖。左兄本该有其他路可以走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就在前几日,江湖上开始流传着两世通要完成一场前史无前例的交易。”
“你们这一路来,应该也不容易吧。”
与他心中的猜想差不多,逼得左家主出此险棋的,必然是有其他的原因。
虽说大部分人都看见了那东西被放在了她们的房中,但是定然这背后之人不会完全相信,他更会选择相信这是一招声东击西。
左家主以命吸引了最大的火力。
这是他下得最悬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棋。
谢欢已经将心中的疑虑都尽数解清楚了。起身对着两位老者微微躬身,行敬礼道:“多谢二位尊者的帮助,这百年绝世作我便不收下了。”
慈长平叹了一口气:“我也知晓你明白其中利害,既如此,那便罢了吧。”
谢欢知道他们显然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摇摇头说道:“我并非害怕入局,谢某早已入局。只是我并不需要这宝物,我也会护好她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中的锋利明显柔和了下来。
两位老者顿时笑了出来:“这何姑娘可是你心仪之人?”
“正是。”
…………
何汀安在他们几人说话的间隙里,已经打开了手中的木匣。
里面放着一小块破碎的羊皮纸,上面落上了些许灰尘。
“舆图?”她轻轻地抖落了上面的灰尘。
是一张东烨国与边界其他国构成的一张舆图,只不过这应该只是四分之一,只能看得出来关南的部分地方。
如今东烨疆土划为关南关中关北,而这张图仅仅只有半个关南的。
上面还有一些被侵染的黑点,只不过她看了许久,也始终未看清这其中意味。
她看见三人出来,谢欢的手中并无那张百年名图,虽知他是心思通透之人,明白其中利害,但是还是有些许失落。
谢欢看出来了她心中的意味,蒙面下的嘴唇微微勾了勾。
出去之时,长祈和苏元蕴才醒过来,在穆尧清那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长祈还在嚷嚷:“穆姑娘,你这安神药怎么药效如此大?”
“最近才捣鼓出来的,可能差点火候哈哈哈。”
当时她给他们安神药只是想来最近奔波,可以略微有些帮助,谁知道直接能让人睡死过去。
苏元蕴和长祈见他们几人出来,赶忙上前把他们都检查了一遍,长祈赶忙松了一口气:“还好阿汀没事,不然罪过就大了。”
苏元蕴最近和他斗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看来已经把这个当乐子:“看不到还有个师兄站在旁边了,尽去关心你的阿汀了。”
长祈赶紧嘘寒问暖道:“师兄,你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