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守丹田,不断地念。
墨一杰甚至来不及去感受周身的无边苦痛,来不及去想——时间过了多久,更来不及去想任何念头。
就是意守丹田,不断地念经。
墨一杰不知道自个儿念了多久,突然,墨一杰感到身子一震。
周围万籁俱静,一个动态画面在墨一杰脑海里飘过——几百名士兵抱着一根巨木在撞击城门,咚、咚、咚……终于,那一震传来了,城门轴固定件带着城墙上的碎石轰然倒地,溅起满天的灰尘。
痛苦消失了!
墨一杰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要命,好像冻僵了的身体突然跳进温泉。
又好像疲惫之极的身体终于可以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垫上。
又好像饥渴难耐的沙漠旅人忽然可以吃上软糯香甜的甜筒冰淇淋。
墨一杰看到自个儿飞起来了,徜徉在医馆上空,看着杜青云在抽闷烟,看见杨金凤在一筹莫展地揪自个儿的衣襟,看见……嗯……咋看见自个儿的肉身还躺在床上,不过已经一动不动了。
「我勒个去!我死了吗?」墨一杰停止了念经,停止了意守丹田。
就在这一瞬间,肉身似乎像一块大磁铁,将铁屑构成的墨一杰拉进身体。
一片荒芜的原野
远处,高高低低的冷峻雪山连成一片,天空湛蓝湛蓝的,寒风在呼呼地吹,明亮亮阳光晃得人要眯起眼睛,清冽的空气被吸进肺管里,纯净得让人头晕。
一簇一簇的细细的草,将将高过鞋面,下面是巴掌大的黑灰色鹅卵石,很粗糙,似乎是远古冰川运动留下的遗迹。
环视四周,天苍苍,野茫茫,荒野上一棵树都没有。
就在这时,风停了,四周一片死寂。
天暗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模糊了天空和大地,墨一杰的心开始狂跳。
天籁之音
「杰哥,可以了,你回来吧!」
「当!」
似乎是天空响起一声炸雷,天空出现一道时空裂缝,阳光重归大地。裂缝在向两侧持续地裂开,风起云涌,春回大地,荒芜的原野上草木在快速地生长,转眼长成参天大树,鸟儿开始歌唱,虫儿开始鸣叫,树叶开始窸窸窣窣地响。
墨一杰感觉地面开始塌陷,周围时空逆转,转瞬间,墨一杰感觉自个儿有了直觉,感到心脏开始蹦跳,周围传来了无数的嘈杂声,浓烈的药味充斥自个儿鼻腔。
墨一杰终于醒了,感到浑身痛痒,仿佛刚经历了一次被毒打,四肢手脚麻木。
杨金凤和杜青云欣喜地看着墨一杰,快速地帮他解开湿漉漉的布条。
「过了多久?」墨一杰咳嗽着,问话声犹如蜂鸣。
「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很厉害啦!」杨金凤欢喜地回答。
紧接着,杨金凤用黄色的橡胶管捆住墨一杰的胳膊,拿出注射器抽取墨一杰的血液,放到一根试管内,加入了一种白色的粉末,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从上面慢慢变成淡黄色,红细胞沉积到试管的底部。
紧接着,杨金凤又用注射器抽取黄色的血清,放到碗里,与早已准备好的半碗鸡蛋清搅拌在一起,端到杜伟峰面前放下,又拿出银针开始扎穴道。
十几针过后,杜伟峰幽幽醒来,脸色蜡黄,犹如僵尸。
「喝下去!」杨金凤厉声大吼。
杜伟峰好像一个机器人,手捧着碗,张开大嘴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随后,杨金凤开始拔针,当最后一根针拿出,杜伟峰又晕了过去。
这时,杨金凤拿出一枝香头点燃,开始在杜伟峰鼻子前晃来晃去。
十分钟过去,杜伟峰打了一个饱嗝,酸臭无比。
杨金凤向床下的水桶内加了一些新生石灰,将杜伟峰调整了一下位置,使之整张脸都陷入床板上预留的椭圆形空洞内。
调整好之后,开始用艾香烫其穴道,又过了几分钟,杜伟峰有了反应,张开大嘴开始呕吐起来。
吐出无数只米粒长短,细如头发丝的小虫子。
这些虫子一落到水桶里的生石灰水里就冒出一阵烟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杨金凤用力地拍打杜伟峰的后背,最后杜伟峰开始吐出暗绿色的胆汁。
「可以了,扶他起来。」
杨金凤说完,端来一碗放了红糖的姜汤,递给神情木讷的杜伟峰,吩咐道:「全喝下去。」
「我……杜伟峰眼睛环视四周,傻傻地端着姜糖水似乎在回忆什么。」
「爸,赶紧喝掉,回头我再和你解释。」杜青云从病床的另一侧,绕到父亲面前。
「啊?青云,你咋在这……」杜伟峰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了,快点喝姜汤!」杨金凤急了,上前要发飙。
「好,我喝!」杜伟峰咕咚咕咚,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