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墨人杰又给杜伟峰号脉,发现他脉象滑腻充盈,看了舌苔,紫红色带着黑气。
杜青云手写了一式二份声明,给律师看过后,律师签字,盖了名章,交给墨一杰一份,墨一杰看时间,已晚上十点,顾不得杨金凤是否会生气,急忙打电话。
「谁啊?」接电话的是杨金凤的嫂子,很不耐烦,当听到是墨一杰时,立刻换了口气。
「杰哥,咋啦?你老婆知道我们的事儿吗?」墨一杰为了显摆,当杜青云的面开的是免提,这下闹了一个大红脸,恍然四顾,见关美玲不在身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娘的,开免提真是愚蠢。」
墨一杰看向杜青云,见其不苟言笑,心里十分佩服——喜怒不形于色,这修为,厉害。
「金凤,是这样……」墨一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还着重讲了一下病人的脸色、脉象及舌苔等特征。
「这个不好判断,东西都在苗寨,我没车啊!」杨金凤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
「那这样,我们带着病人,连夜赶往双河镇去找你,再去苗寨。」
就在这时,关美玲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子水果,「小墨,咋,你要去苗寨?」
「是啊!是这样……」墨一杰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下。
「那你用车吗?我可以在合顺住一晚,没事儿的。」关美玲问。
「不用的,有车,叫一辆救护车,我再开一辆。」杜青云望着趴在病床上昏睡的母亲小声说。
「你妈能听你安排的吗?」墨一杰顺着其眼光看过去,有些担心。
「没事儿的,你们先下去,到停车场等我。」杜青云用手搓了一把脸说。
……
三个小时后,墨一杰、杜青云和杨金凤带着杜伟峰来到苗寨,在一片犬吠声中,进了苗医馆。
「金凤,回来啦?」在苗医馆守夜的是一名老嬷嬷,见有病人来,也是见怪不怪,拨弄煤炉开始烧水。
杨金凤从柜子里拿出白床单铺在诊床上,随后用手一指,示意保镖将背上的杜伟峰放到诊床上。
诊床好像按摩床,端头有巴掌大的洞,可以将嘴巴露出来。
杜伟峰司机和保镖一人双手托着头后背,一人抱着腰,将穿着县医院病号服的杜伟峰放到床上。
「帮我把他衣服脱掉——留一条内裤。」杨金凤吩咐。
一回到医馆,杨金凤好似变了一个人,颐指气使。
杨金凤又找出一条军绿色的毛毯盖在杜伟峰的身上,转身给铁皮炉子加满木炭,打开鼓风机。
铁皮炉子几分钟就开始变红,室内温度开始迅速上升。
杨金凤先号脉,再看眼睑和舌头,查看全身后将杜伟峰翻转过来,将其脸部向下,露出后背,取出银针消毒,握着杜伟峰的手腕,下针探查起来。
随着银针在穴道上不断地刺入,杜伟峰慢慢有了反应。顷刻,杜伟峰醒了,剧烈地呕吐起来。
病床下早已准备有装生石灰的木桶,呕吐物腥臭难闻,没有食物,都是灰绿色的黏液,很黏稠。
「我……我好难受!杜伟峰呻吟着,断断续续地小声说。」
「姑娘,你真厉害,这……这是好了吗?」杜青云大喜过望。
「没有,八字没一撇呢!」杨金凤笑了笑,眼睛宛若一弯新月。
煤炉上煮着中药,气味辛辣,熏得众人有些恶心。
杜伟峰呻吟一会儿,又昏昏睡去。
「都去休息一会儿吧,需要几个钟才能煎好药,尤其是你,更要睡好。」墨一杰看到杨金凤向自个儿打手势,又顺其手臂方向看去,只见堂屋旁边有个房间,里面摆放了几张病床,看样子是个注射室。
「也没个枕头被子,咋睡啊!」墨一杰进医务室,四下打量,坐在病床上,心里有些犯怵。一抬头,见杨金凤双手捧着被子及枕头走了进来。
杜青云打着哈欠,坐在竹椅上,枕着双臂趴在父亲床边。保镖出去,到奔驰车上取来一件军大衣,为杜青云披好,随后与司机一起回到车上休息。
墨一杰将两张病床合并在一起,也不脱鞋,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就想睡。
杨金凤端来木盆,兑好温水,在墨一杰屁股上抽一巴掌,命令道:「起来洗脚。」
墨一杰无奈,只好起床,脱掉袜子,把脚放到木盆里,打着哈欠洗脚。
「还要刷牙!」杨金凤变魔术似地,递给他一只搪瓷缸,里面已经装了半杯温水,随后拿来牙膏和牙刷,说道:「莫嫌弃,这是我的。」
煤炉在熊熊燃烧,屋里暖和起来,墨一杰刷牙、漱口,趿拉着鞋,蹲下将漱口水吐在脏水桶里,清洗牙刷,倒掉搪瓷缸子里的脏水,又接过杨金凤递来的毛巾擦嘴,再接过毛巾擦脚,最后搂着带有少女香味的桃红色土布被子酣睡过去。
这一觉,墨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