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听风,黑暗中总有一双手将我裹携!——圭弈』
兀的想起了叶澜,想到自己与她再次相逢,可能会是算计剿总司令部后,她来医院时吧。
这么一看,李挽顷丝毫没有了算计了叶澜的负罪感,也没有为了自己能活着进医院再看见叶澜的假设,有的只是笃定和即将见面的丝丝愉悦。
她会是个不错的朋友,至少李挽顷还是这么想,身处不同阵营也丝毫不会影响她这种有些危险的想法,虽然她是个坚定的共产党员。
想象着她们交谈和过往,少的可怜的只字片语和一幕幕行为,李挽顷思考了许多的日日夜夜,为什么对这个清冷的叶澜有了一丝触动和特殊?
也许是第一面,那个被自己好奇,特意注意过她后产生的?
也许是时间里,那个被自己遗忘,不去接触和交往后产生的?
说不出来,李挽顷最后才发现,这可能是第一眼的友谊,或者说有别的情绪在里面,她自己还不知道。
但是此刻的她确知道,叶澜不是她的敌人,心底有声音在告诉自己,可理智又说她们终归是敌人!
矛盾下,李挽顷选择了理智,选择了立场不同的一条路,这条路注定和叶澜不平行,可若是能够将叶澜拉上这条路,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是一种狂想,也是一种病态,她这种想法将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否决。
但是能再次相逢,李挽顷依旧是喜悦的,哪怕叶澜见到她时,有可能她是躺在病床上。
又或者是在病床上接受叶澜代表的剿总和特务站双方和平关系的例行询问,毕竟李挽顷受到的刺杀,是剿总司令部安插的人在特务站里的一位科长。
这双方的关系激化是上面不会想看到的,所以叶澜作为特派员,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由此,叶澜终将会和自己再次重逢相见,而那一刻的到来,不敢多想,李挽顷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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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过程中,最为漫长的不是等待和枯燥,而是那份心情。
轮渡确实比起火车来的快捷方便,这是叶澜正坐在包厢,倚靠在小床边透过那有些水雾的小窗户,看着那行驶的轨迹。
大海,江河……,这些听起来不会陌生的词汇,仿佛没有人不知道,可又有谁真正见过,体会过。
就像叶澜自己,哪怕经历的战争再多,奔赴的场地再辽阔,没有亲生经历过,那种感觉,是旁人凭空臆想不出来的。
江河浩瀚,波涛卷动奔腾,那浪里白条混着天边海平线渐渐推平,叶澜心中也没有得到该有的平静。
她此刻想着的,依旧是那日在游行队伍看到的身影,那个会是何青吗?她不能够确定。
可就是不能够确定,这才让她隐隐有些担忧,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叶峰,他可是在那个学校里呢。
何青,在叶澜与之相处一段时间来看,她是宿舍几人里面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沉默和单独的一个人。
有人说,言行是判定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可她游离在灰色地带,染着伪装和疏离,琢磨不透,亦或者说是这是天生的掩护色。
叶澜仿佛想起了一本书里,一种蝴蝶未长成前,伪装成蚂蚁的幼虫,继而被精心照料和接纳,最终蜕变。
无疑这只蝴蝶是成功而聪明的,它懂得怎么利用天然的优势,在不成熟时示之以弱,一步步蚕食成长。
当然,在叶澜看来,何青确实天赋极佳,是个天然的旁观者,这是作为特工,和她们这类女人所必须拥有的伪装。
而何青正是在年纪和伪装上,似乎超越了宿舍几人,也许叶澜对她的评价太高了。
天然的伪装者是少数的,而大部分人都需要经过系统的学习和刻意的模仿,以及超人的情绪控制能力,这样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伪装者。
但愿她自己看错了,毕竟自己这方面只能算是略有涉猎,智力谋略方面和自己的武力方面稍逊一筹。
这样一来,她自己或许能够放心的离开,而前方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际遇。
两日后,轮船终于到了码头,叶澜收拾好提着行李,踏出了包厢夹板,这个码头作为一个很大的港口,来往人员和船只等等,都有着一种和北方繁荣不一样的景象。
这里,是水路上的繁盛,人来人往,车轮海渡、捕鱼小舟……,阳光乍好,此时正是正午。
站在夹板高处,底下已经有很多人来接待亲人、朋友、客人、或者各种理由各种原因前来的人。
他们举着牌子、标语,或挥舞着手臂,向着船上的人流招手、呼喊。
那些为了接待她而来的“朋友”们,确切来说是即将成为同事或敌对关系的某些势力,都该到齐了吧,哪怕没有出现在明面上,派来的探子也不少。
怀揣着新的地方新的开始,叶澜走下了轮船,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