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温将浊风的尸体在山中草草的埋了,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收拾行装。他要带三师弟和小师妹回贺州王家给父亲贺寿。掌门许丙宸因在闭关修炼,特意让自己的女儿许宛旸和王温一道去给王老爷子祝寿。 许宛旸是许掌门与夫人冯清的独女,母亲冯清是三清宗长老的女儿,因此许宛旸从小便跟着母亲修炼。虽未拜入玄通宗,但与掌门众弟子一起长大,都将她当做小师妹般宠爱。 许宛旸要和大师兄一起去贺州王家,而刘恭则要去贺州唐家。唐门自古以暗器名闻天下,刘恭痴迷炼制法器,对唐门更是仰慕已久。此次带着父亲——玄通宗长老书信拜会唐门大当家,想跟在大当家门下修习暗器制法。恰巧王温要回贺州王家,便一同下山前往。 翌日,山道上。 董良带着四师弟齐俭来给大师兄三人送行。董良叮嘱道:“三师弟、小师妹,一路上要听大师兄的话,到了王家和唐门要守规矩,切不可丢了玄通宗和师父的脸。” 刘恭向来惧怕二师兄,乖顺的点了点头。许宛旸笑着说道:“二师兄担心三师兄出门闯祸便罢了,干嘛还要捎带上我?” 董良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王温上前一步对齐俭说道:“五师弟就拜托你了。” “大师兄放心!”齐俭深深一恭。王温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刘恭和许宛旸下山去了。 齐俭每日巳时会准时来为程让疗伤。 齐俭一边朝程让的房间走着,一边想着药方中应该再调的几味药材。刚走进程让房间,看到二师兄董良坐在程让床边。 董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问道:“四师弟你来了,近日五师弟可有好转迹象?” “二师兄”齐俭行过礼,接着答道:“小让的伤还是未有起色,不过我昨日又输了道真气到他的体内,与往日不同,真气在体内流转竟然更通畅了些,想是这些日子的药石起了些作用,希望小让能挨到师父出关吧。” “那我今日同你一起输真气给他,我们都为同门,功夫也是一脉所成,兴许能帮他打通经脉。” 齐俭摇摇头说:“小让的筋脉尽断,恢复经脉已无可能,我为他输真气只是帮他吊着一口气罢了。” 董良知道齐俭与程让的感情最深,宽慰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修道之人,更应知天道不可违逆的道理。” 齐俭握了握拳,低声呢喃道:“当初你没有抛下我,如今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那一年,他九岁,程让八岁。俩人刚学了一套新的剑法,便去了飞仙崖练剑。飞仙崖是玄宗山山顶两峰之间的一座平台。传说首任掌门在此处修炼后飞升成仙,故因此得名。此后飞仙崖便成为玄通宗弟子们必经修炼之地。不仅仅是为了图个好的彩头,更是因为此崖高于左右两峰且在云层之上,远望如悬空一般,崖上罡风凛冽,是练习御剑及剑法的绝佳之所。 齐俭和程让只是听其他弟子说起过飞仙崖是绝佳的修炼之地,如今身临其境才知凶险万分。崖上劲风阵阵,俩人以剑抵地才能勉强站稳。齐俭大声喊道:“小让,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啊!”用来支地的木剑因受力过猛折断,齐俭失去支撑,人被风带着往崖下跌去。程让一把拽住了齐俭的手,手里的木剑同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四师兄,抓紧我!”程让吃力的说道。 “你的剑也快断了,放开我吧,不然我俩都得死!” “我不会丢下你的!抓紧!” 齐俭看着程让坚定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齐俭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走到程让的床边,将手搭上程让的脉。虽然每日都是一样毫无生气的脉动,但他还是希望这些药能稍稍的起些作用,哪怕能帮小让缓解些疼痛也好。 齐俭摸脉的手微颤了一下,又抓起程让的另一只手摸脉,他反反复复左手右手的摸了好几次,好像是终于确定了一般,抬起头兴奋的说道:“我摸小让的脉,觉得他的筋脉似有愈合之象,伤势也有缓和之态。” 董良能感受到齐俭心中压抑的喜悦,微笑着说道:“多亏了你这一个多月来的悉心照顾,五师弟定是感受到了的。” 齐俭备受鼓舞的跑出程让的房间,回头笑着嚷道:“二师兄,你先坐,我去煎药了。” 浊风现在虽然还没有醒过来,可是神识却已经能感知周围的一切。他能听到齐俭和董良的对话,能感觉到齐俭在给他喂药、针灸。他能感受到窗外的风吹、雨落、鸟叫与虫鸣,哪怕齐俭每次只是会开一小会儿。 这几日程让的伤渐渐有了起色,齐俭除了每日按时给他送药诊脉外,还会运功助他疗伤。自从齐俭发现程让的筋脉有可恢复的迹象后,便日日输送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