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被人拽了拽,浊风睁开眼,见一人蹲在他身前,回过头来又拽了拽让他蹲下。浊风蹲下来,发觉那人似乎有些眼熟,刚想开口询问,那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回过头去盯着远处的一扇房门。浊风发现他们是在二楼,透过围栏浊风往下瞧了瞧,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在大厅中迎来送往,原来这是一家青楼。浊风感觉袖子又被人牵起,这次却是牵着他向前走去,那人身材矮小瘦弱,虽做男人装扮但实则应该是位女子。到了一扇门前,那人推门而入。 浊风也跟着迈进房中,却发现到了一间酒楼的雅间之中。浊风傻傻的站在房间门口,四处张望已不见先前那人踪影。靠窗有一张酒桌,浊风走过去,在酒桌前坐下,对面又是一名女子,正是拿剑指着自己的那名女子。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微笑着对浊风说:“我叫晴天,晴朗的晴,天空的天。” 浊风再一次被疼痛惊醒,梦醒了。 浊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想起来自己的神识被程让的金丹吸了进去,它现在应该是在金丹之中。如果他原来的身体已经“死”了的话,那他现在也只好先依附在程让的身体里,等找到自己的“遗体”再想办法回去。 浊风用神识在金丹内又扫视了一遍,周围还是死寂一般毫无生气,没有了刚才的五彩光亮,浓墨般的浑浊之气游荡在金丹之中,萦绕在周围,黑黢黢的一片世界,既抓不住又挥不散。他像一只被粘在蛛网上的猎物逃脱不了,只能等着被慢慢的吞噬在这片混沌之中。 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神魂依附也好夺舍也罢,起码也要找个健全的身体吧,这具身体虽修炼出了金丹,但筋脉断裂内伤极重,现在恐怕连普通的凡人还不如。 老天真会开玩笑,既然让自己神魂不灭,却又来到这个身体里面受折磨。浊风虽然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是这身体上的抽筋断骨之痛还是无法忍受。 浊风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不小心摔断了腿,因为尚且年幼挨不得疼,成日里哭哭啼啼的,师傅便教了他一段口诀,念了之后果然就不疼了。 浊风回忆了一下,便默默的背诵起来,也不知魔修的口诀于这凡人之体是否适用。浊风刚念了一遍就觉得疼痛减轻了些,便又念了一遍,果然疼痛又减轻了不少。 浊风觉得疼痛稍缓了些,便开始将现在自己的处境梳理了一番。他现在依附在玄通宗弟子程让的身体。程让说他的身体因为练功受伤筋脉断裂成了废人,浊风用神识周身走了一遍,确实手脚无法动弹,不仅筋脉受损,因程让的一丝残识曾滋养在金丹之中,金丹似乎也隐隐有破碎之相。 浊风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先恢复这具身体。他若想找回自己的身体就必须要靠它,万一他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么他就要做为程让活下去,他可不想一辈子摊在床上,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等身体恢复了,他还要想办法给魔族报信,堂堂魔族三少君失踪,君父定会派人寻找。待找到他的身体后,君父一定有办法将他的神识换回去。 这一切想清楚后,浊风又念了几遍口诀,并辅以魔族疗伤功法,他本是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想到竟然效果奇佳,魔族功法用在凡人身上竟然毫无凝滞。 其实修真与修魔本是同宗,乃一脉相承,只是修炼之法不同才渐渐分成两族,魔族的疗伤法术与丹药本就优于人族,浊风以魔族功法疗伤自然事半功倍。 因身体损伤过重,浊风平日里昏睡的时辰多清醒的时辰少,只要神识是清醒的他就一遍一遍的重复功法口诀。开始还只是觉得能够缓解疼痛,一段时间后,浊风发现筋骨断裂处正在慢慢愈合,似是有复原之象。只是这具身体本就不太强健,又深受重伤,不但□□伤势严重,金丹也有衰退之象,如今能慢慢恢复已是万幸。 浊风信心倍增,将自己所知道的疗伤功法、咒术全都用了一遍,发现对他的伤有效果的并不是很多。 浊风本来有些过人天资,便于修炼一道不甚用功,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师父们又因为他魔族少君的身份也都不敢太过苛责,因此对各门功课只学了个会却都学的不精,此时才知师父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