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记得,莫不是梦魇了说胡话不成。”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阵窃窃私语,暗自嗤笑。
小满手心冒出一层细汗,她偷偷得瞄了一眼宋蓉儿,只见她的眼神似警告一般,恶狠狠地正瞪着自己。
她心下一横,重重地磕头道,“奴婢不敢撒谎,也不敢胡说八道!这一切真的都是五小姐指使奴婢做的!”
“荒谬!刚才你还言之凿凿,何故现在又吞吞吐吐,说不清白?!”宋氏气得直拍桌子,横眉厉声道。这婢女如此含糊其辞,分明是心中有鬼!她也是气过了头,才一时被这种伎俩蒙蔽,被他们当个傻子一般戏耍。
“母亲先别动气,这丫鬟所言儿子自会让人查清楚。”比起宋氏的情绪激动,谢麟反倒是不紧不慢,唇边的冷然笑意不达眼底。
“大姐说得有理,现在细想想,这丫鬟的行为举止甚是可疑,五小姐怕是冤枉的。再者而言,这丫鬟一个人可安排不了这些,也不知还有谁在背后指使呢。”见情势有变,二姨娘也态度一转,开口道。
宋蓉儿做贼心虚,闻言心怦怦直跳,快要跃出胸腔一般。
刘氏则是一脸悻然,对刚才错怪女儿的举动带了点愧疚。
“二姐这转变的倒是快啊,方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这话,莫不是在怪大姐胡乱冤枉人了?”三姨娘忍不住落井下石,嘲笑她。
二姨娘还想回敬她一句,却被宋氏打断。
“都给我闭嘴!”宋氏见这时候两个女人还要互相拌嘴,厌恶之情爬上面庞,冷声喝止。
有人要拿她的身家性命做手脚,她岂能不心寒不心惊!现在她不想相信任何人的话,这些个贱人没有一个安着好心!
“事情查明白之前,你的嫌疑仍然未清,给我滚去佛堂思过!”宋氏冲着枝枝狠戾道。
枝枝被宋氏的气势震得一颤,低声称是。
“我给你两日时间,查清楚了再来告诉我,否则你也不要怪母亲心狠,不顾惜你这妹妹了!”宋氏面向谢麟,语气不容置疑。
谢麟看了一眼身形单薄,默不作声又似认命般的枝枝,心中一痛,对宋氏颔首应允。
*
亥时三刻,夜色深沉,如银月光穿过窗棂,遍洒在地上。
一盏明亮的灯盏照亮案牍,谢麟眉头紧锁,心绪飘摇,眼前一幕幕闪过妹妹受到指责时,委屈与无助的脸庞。手中握着的卷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此时,响起两下叩门声。
谢麟神色一凛,“进来。”
阿烈推门进屋后,径直走到案前,双手奉上一封信件,“主子,尚京来信了。”
谢麟接过信封拆开,狭长的双眼在信件上的文字间游走,容色沉着,毫无波澜,但眼中却深藏思虑。
阿烈小心地观察着谢麟的脸色,“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准备着,不日回尚京?”
“不急,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我们先静观其变即可。”谢麟慢条斯理地挪开灯罩,修长的手指拈着信纸移到烛火之上,火苗舔着纸张,瞬间将信件吞噬,化为灰烬。
阿烈称是,不再多说什么。
就如同寂静的夜晚一般,表面上一片宁静安谧,但在看不见的阴暗之处却孕育着危险与未知,暗潮涌动,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殆尽。这天下也是如此,一切的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均只是表象。朝堂之内的云谲波诡,从未停歇过,就像一颗蓄势待发的火炮,早晚会被点燃,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谢麟也早就踏入这场风波,无法全身而退。
思绪回转,谢麟挑眉开口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阿烈将查到的事情悉数说明,“属下已经查明,那叫小满的丫鬟根本经不住吓唬,还没用刑呢,就全招了。”
谢麟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继续。”
“属下先是查到,这丫鬟家中老父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赌债,可最近不仅没有讨债的来闹事,日子也越过越舒坦。属下带人上门探查,搜出来的财物除了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尚未兑换的银票。”阿烈一顿,又道,“全是出自于表小姐名下。”
“铁证如山,小满不得不招,只说是表小姐找到她,给了不少银钱,而她只需要偷偷得往五小姐房里藏这橛子根粉,以及事发之时一口咬定是五小姐指使的即可。”
谢麟按了按眉头,对宋蓉儿的愚蠢至极不屑一顾。
“此外,属下还查到,看门房的小厮中有一人与表小姐房里的丫鬟一直私下往来,盘问后得知他一直私自放这丫鬟出府,恐怕就是偷偷去采买橛子根粉……”
“行了,这些就够了。”谢麟打断道,也不想再听下去,“将你查到的结果,统统送到梧桐苑去,但别声张,也让梧桐苑的人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其余的,就看母亲怎么定夺了。”
阿烈纳罕,接着犹豫道,“主子,那五小姐呢?您不让人放她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