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拧着衣角叫“江牛师父”。
江流摸摸小黑毛的脑袋:“别哭啦,你江牛师父会想你的。”
小黑毛从怀里摸出两粒瓜子:“江牛师父,这个给你。”
江流不明就里道了声谢,接过来就要嗑,被黑毛大呼小叫着制止:“江牛师父!!这是向日葵的花种!种下去是会开花的!”
好险江流没嗑下去,花满楼对黑毛笑道:“原来你昨天问我要向日葵的花种,是为了给江流姑娘。”
黑毛点点头,看着江流道:“这颗是给江牛师父和叶开师伯的,这颗是给红雪师父的。”
边上叶开不乐意了:“怎么我就不配有一颗自己的香瓜子吗?”
黑毛摆手解释,他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以为江流叶开和傅红雪不同路:“不是的不是的,这个葵花种子可以种出成千上百的新种子,等到种子收获,我的两个师父就都可以有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了。”
“江牛师父,如果你能遇到红雪师父,就替我将这另一颗交给他吧,这个种子,它会开出花的。”
江流看着掌中花籽,露齿笑得明媚:“好,会开出花的。”
江流欣慰地摸摸他脑袋,站起身朝花满楼、司空摘星、陆小凤拱了拱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开道:“那就这样吧,城里的百姓就靠你们了。”
花满楼微笑道:“城外一切都是未知,江流、叶开多多保重。”
司空摘星拍拍陆小凤:“我未卜先知早知道你们会走,特意把这家伙找来,有他在你们就放心吧。”
陆小凤懒洋洋伸个懒腰,目光明亮满是笑意:“我跟你来是看花满楼的面子,花满楼的忙我一定会帮,而且,眼下我上哪去找喝不完的好酒,只有花家的酒窖才够我享用。”
小黑毛从怀里摸出自己的花种:“江牛师父,我忘了说,这里也会有一大片向日葵花田,我会每天浇水施肥,你们要回来。”
江流蹲下去抱抱黑毛:“我家就在江南,我会回来的,也会给你写信,记得去找花满楼拿信,还要听话,记不记得遇到丧尸怎么做?”
“要跑。但是江牛师父,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很厉害的!”
“那是当然!名师出高徒!”
*
傅红雪不分昼夜走了五天。
丧尸瘟疫爆发后,傅红雪一直待在那方圆几里地没出去过,虽然可以想象外界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亲眼所见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到处都被洗劫一空,被火烧,被抢掠,被堆起尸山血海,他所到的每一座城都是死城,丧尸行走在天空飘满灰烬的街道上,嗓子发出饥饿的咕噜声。
傅红雪起初还会杀几个挡路的丧尸,后来渐渐也就疲了,就算是走在屋顶上不下地,也不想一抬眼就是只剩兽性的腐败丧尸。
偶尔也会遇到逃难的幸存者,这些人能活下来都有些本事,往往是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带着老弱妇孺往东边逃跑,见到傅红雪这样孤身行走满脸阴沉的江湖中人,躲都来不及。
有次傅红雪找人问路,那男人视死如归说他们身上除了树皮就没吃的了,还求他不要伤害队伍里的女人。
傅红雪看出他们不止一次遇到过趁火打劫的恶徒,又看看男人手中树皮,最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烘干的兔肉抛给他们,一瘸一拐地走了。
男人怔愣许久,又追上去,对傅红雪道:“少侠,你要去哪?”
傅红雪冷冰冰没说话。
“哦哦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和我们一样没地方去,可以也往东边走,那里有个码头,我们听说北边守住了,码头有船开往青州,等到了青州我们就安全了。”
傅红雪稍感蹊跷:“船?”
男人欣喜道:“是啊!一艘大船!能载幸存者都逃往北边,去晚了船就走了!”
傅红雪皱眉:“那艘船凭什么带你们去北边?”
男人愣住:“什么?”
罢了,傅红雪并不想多管闲事,不再多言就继续上路。
这个世道哪都是自顾不暇的人,他泥菩萨过江,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一艘据说能载所有幸存者北上的船?呵。
傅红雪是不信的,除非船上的船长和船员都被江流给挟持了。
那艘船上等待难民的究竟是强盗,还是江流那样“爱心泛滥”的大冤种,只有难民自己去了才知道。
他怎么又无端端想起她……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她遇上这一波人,又会怎么说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