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允策目光顺势落在她戴着金冠的脑袋上,燕朔王朝男子历来是二十而冠,然新帝为执掌政权,早在十五岁就行了冠礼。 姜茶茶注意到他的视线,选择忽视,继续吐槽,身为太子时,就有许多的不得已,如今比着之前也没两样。 “……” 呦呦呦,她还委屈上了? 听她这意思,人家好好的一姑娘,有心上了,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就算了,他们天家一句话,即便明知道圣上不喜,进宫没有宠爱,还不得不进宫。 不说是姚家姑娘,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被她瞧上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趁姜茶茶没有注意,他白眼能翻到天上去,有断袖之癖,还要祸害姑娘家,惨还是他们这些人惨。 说完后宫之事,又开始说朝堂。 张口就是大骂。 老匹夫、混账玩意、泼皮无赖等等,全都从她嘴里冒出来。 盛允策听她光是骂宁远侯一家就骂了有一炷香,之后又开始骂肃亲王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是皇亲国戚为非作歹,私底下也不把她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骂累了,喘口气,又往自己口中灌口酒,吧唧着嘴说舒服。 她脚尖提着被褥,趾高气扬指使他,把被子铺好,她要就寝了。 盛允策哪敢和她睡在同一个笼子里,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提醒,“陛下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如何能睡在如此腌臜的地上,若是受了凉,龙体受损,草民万死难辞其咎,草民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保重龙体!” 姜茶茶直勾勾盯着他。 “你在关心朕?” 盛允策:“……” 他在担心他自己的清白。 她却认定了他在关心她,眉眼带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蛮横专制的天子讲不通道理,和喝醉酒的天子,话语之间更没有道理可讲。 她说是,他就是否认千遍万遍都没用。 她自己抻平了被褥,躺上去,舒展着双臂,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朕准许你与朕同睡。” 他稀罕? 盛允策不动,“草民守着陛下休息。” 姜茶茶眯眼,“盛小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再不躺下,朕只能让暗卫过来,强迫着躺下来。” 盛允策眼底一闪而过的屈辱。 他拥着自己的被子躺在她身旁,满脑子都是她若强迫自己与她欢好,他说一些她不喜欢的听的话还有用吗? 没用的话当如何,难道只能一死来保清白? 吧唧—— 响亮的一声亲吻。 盛允策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嘴唇柔软温热触感压下来,一触即离,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处于僵硬状态。 面上的茫然一寸寸皲裂,破碎的细痕由愤怒布满。 他……他脏了! 他被一个“男人”亲了。 他的清白被此生最痛恶,自己又拿她没办法的“男人”玷污了。 少年如同木头人一样,机械的转动着脑袋,双眼发直看向身侧的人。 身旁的人却像是刚刚的偷袭不存在,拥着被子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呼吸浅浅。 他目光从这个变态脸往下移,落在看起来如女人一样纤细脆弱的脖子上,他虽说没有什么力气,但拧断她的脖子还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不能动手。 她是天下之主,即便是再昏庸,自己也不能杀了她。 她若是出了事,则天下大乱,到时候不知多少人会为此丧命,首当其冲的就是盛家。 盛允策抱着被子远离她,心里将她问候一遍,又痛恨只能这么屈辱的活着。 躺平的姜茶茶,能察觉到汹涌澎湃的杀意如凛冬里的冰刃,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半点都没觉得怕。 盛允策没本事杀了她,即便是有,就凭借一个短暂的唇瓣接触,他也不会动手。 虽说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但盛家满门忠臣,盛允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即便是皇帝昏庸,不到逼不得已也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至于何为不得已…… 自己现在把人给办了。 姜茶茶翻了个身,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入眠。 一口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