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项远一板一眼说完,朝臣上下皆噤若寒蝉。 想为他们站台的同僚,不由得庆幸刚刚没来得及说话。 殷项远是圣上的人,他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是圣上全然相信的。 宁远侯和肃亲王要比其他人更为清楚,昨晚陛下就派了御医到他们府上,速度之快,绝对不是只是听旁人转述这么简单。 两人俱是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先是磕头让陛下息怒,随后又为自家不争气的开罪,道两人只是喝醉了,说了些胡话,绝对不是诚心的。 “都说酒后吐真言,朕瞧着也有几分道理。”姜茶茶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开口,“朕竟然不知,这皇城之外的天,何时由宁远侯和肃亲王各遮了一半。” 小皇帝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宛若朝着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石。 三朝元老,文官之首,年逾六旬的太师身着一品袍服,布满了皱纹一片肃然之色,双目依旧明亮有神,听到小皇帝如此犀利直白的话语,垂下的眼底中闪过一丝异样。 “臣等是万万不敢啊!臣对陛下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从不敢有一己私欲,就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一切都是臣管教无方,竟不知孽子何时结交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定是那些人中教唆着说出如此混账之话。” 听宁远侯一口一个不敢,不知,肃亲王垂下的眼睑中闪过冷光,脱罪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将所有的罪名扣在别人头上。 还好他早有准备。 太傅没有证据的东西,他有。 “陛下!臣有本启奏。” 张公公将肃亲王的奏折双手呈到姜茶茶跟前。 姜茶茶扫了一眼奏章上的内容,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肃亲王跪拜,道:“臣上奏之事人证物证俱在,断不敢信口雌黄。” 姜茶茶闻言将折子朝着宁远侯砸过去,正落在他跟前。 “这就是爱卿口中的不知!那混账东西藐视皇权,强抢民女,抢人田地,草菅人命,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朕的好爱卿,更是欺上瞒下,为了这个混账东西一次又一次动用私权,为他摆平一切,爱卿可真是贤良方正的忠臣啊!” 她将贤良两个字咬的极重。 宁远侯握着折子的手在发颤,整个人还想如之前一样说冤枉。 但不等他喊冤,姜茶茶已经下令交给大理寺卿彻查此事。 下了早朝之后,几方人都不淡定了。 和宁远侯交好的朝臣人人自危,太师入了府邸就命人前去查探昨天晚上陛下所在何处。 先帝当年虽早早就立了如今的圣上为皇太子,但一些朝臣也曾不看好这位资质平庸的皇太子,更看好的是骁勇善战的皇二子。 瑞王殿下藏的再好,也曾露出过对皇位的觊觎之心,然而到最后还是败给了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殿下。 不过,很大一原由,是瑞王殿下过于急功近利,结党营私惹来了先帝不满,先帝再没有多看这位皇二子一眼。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人分封到边关做藩王。 宁远侯出事,就意味着瑞王失去在朝中的一大助力,以后再想回来,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底是巧合,还是…… 不,太师眼底闪过幽光,他曾教习太子,看着太子从一个小豆丁成长为如今的君王,他相信自己看人不会错,一个人绝不可能装这么多年。 不止太师这边怀疑,得到消息的太后连早膳都没胃口用,宁远侯出事她喜闻乐见,但张公公传话说,齐国公府昨天晚上犯了错,她就不淡定了。 姜茶茶召见朝臣,留的还是齐国公。 太后不好见外臣。 两人谈话时,遣退了宫人,就连张公公都没跟在御前侍候,两人具体谈了什么,谁都不不清楚。 太后遣宫人传话,请姜茶茶到永寿宫膳房用午膳。 姜茶茶没有提的意思,太后也不好开口。 自己让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总归不好,若是让她知道,只怕心里会对自己这个太后心生嫌隙。 可不说的话……她把人叫到自己宫里用膳又没了意思。 就在太后思索着要不要暂时不说,等自己找个时机召齐国公夫人入宫,与齐国公夫人谈了以后再提这件事,姜茶茶却遣退下人,主动开了口。 “母后,儿臣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目光中有着恰到好处的茫然无措,“儿臣之前想着让姚表妹入宫,已经算是委屈了她,得知姚表妹有了心上人,儿臣本想着要成全他们,昨天晚上有意试探一番,哪只表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