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武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姚政君,陪同黑袍人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 巍颤颤的手虚弱的抓着拐杖,费力的前行,田姨娘正要上前去搀扶,被姚武劝阻。姚家的困境,皇帝的震怒,特别是大娇的去世,让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快要熄灭了生命的火苗。请来了各地名医,连仙丹也求来几颗,可都无可奈何,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姚政君就迅速的衰老,皮肤更加松弛,眼窝深陷,皱眉更深,失去了往日的亮色,浑浊眼睛盯着身材高大的来使,感觉朦朦一片。 崭亮的皮靴肆无忌惮的踩在大堂的丝金地板上,发出“咚咚”声,在寂静的夜中,如同踩在人心上,令人心颤,姚武言道:“走吧,我们去后院。” 来客进入后院密室,大大咧咧的坐下,依然带着头蓬,没打算以真面目示人。虽然路不长,可是姚政君气喘吁吁,姚武赶紧让疲乏的父亲坐下。 知道来者的目的,姚武首先发难,高声质问道:“二十年前,你们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太后不过是沾染了点,都会被毒杀。” 来者神色冷峻,口气傲慢,“你口口声声就要最毒的药,当时就告诉你了,尸噬兽毒囊中取来的天机散,连大魔神都能杀的,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当日取药时,我就一再叮嘱,决不能让药接触到身体,不然,万劫不复。” 姚武冷哼道:“本以为夸大其词,好漫天要价,没想到真就如此霸道!” 面对权倾朝野的姚家,来客毫不客气,“姚相国,我家主公答应你的,你拿到了!你答应我家主公的,还有半数没有兑现那?你打算怎么完成你的诺言?” 姚政君很是无奈回道:“尊使,不是我们姚家不尽力,这几年大旱,国赋收入大减,我们姚家这些年来,偷偷抽调太仓粮,赶着给你们送去,可今年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们姚家也是朝不保夕,稍有不慎,怕是……” 姚武也气愤言道:“你们如此相逼,难道想让我们姚家被族诛吗?” 来使丝毫不为所动,“忘记你们漫天要价时了?为了营救两个姜家小儿,你生生砍掉了一半的价格,谈好条件后,主公可没说半个不字?言必行,行必果!这可是你们当年所说的,怎么到你这,就推三阻四的了?这几年,你姚家扩府置地,广纳妻妾,怎么到我们这里就开始连连哭穷?你觉得这样好吗?” 姚政君言语恳切却无力,“老夫愧对你家主人,不是我们姚家不尽力,当前实在想不出办法啊!告诉你家主人,能不能宽限几年,到时连本带利一起还。” 被人挤兑,姚武毫不羞愧,反而振振有词,“谁说要言必行,行必果?那是愚者所为!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只要符合道义就好。” “我们只管应得的,当年你求主公时,可是信誓旦旦的,没有半个不字啊!自从你外孙当上皇帝后,看你越来越肆无忌惮?难道你以为皇帝能管得着我们?别忘记了,我们既能扶持你们姚家,就能推到姚家。”来使声色俱厉的指责。 “你家主人不知我们的难处?”姚武有点气恼。 “难处?”来使很生气,言语更是尖锐,“姚武,谁没难处?活着就有难处,你们朝堂贵胄有你们的难处,我们山野村夫也有我们的难处不是。” “就是不给,你们能怎么样?不要惹怒了老夫,不然,调兵剿灭了你们,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姚武凶狠的说道:“一群躲在洞里的老鼠,给了你们几分面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不用皇帝出兵,我就可以率兵灭了你们。” “好,好,好!”来使拍着巴掌,连声称赞,似乎已经料定就会是这个结果,“姚武,你竟敢威胁本使,你不怕我们把事给你捅出去?让皇帝灭了你的九族?” “哼!皇帝?你真以为皇帝会听你们这些老鼠所言。”姚武更是恼怒,从来没人敢这么威胁过他,“无名之辈!也敢来姚府撒野,当心老夫一脚踩死你。” “哈哈,想杀人灭口……姚武啊,人说你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我还不信,想当初,你来找我家主公时,何等乖巧。”说到这里,来使指着屋外树上的夜枭,“看到那只夜枭了吗?那就是主公的眼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姚武将信将疑的看着树上的一动不动的夜枭,转头一想,面露鄙夷之色,冷哼道:“那是我养的,怎么又成了你的?装神弄鬼,你还嫩得很。” 来使朝着树上的夜枭轻轻招手,夜枭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来使的肩上。 姚武有些莫名的紧张,怔怔的盯着夜枭,见到夜枭的眼中似乎有丝丝黑气冒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飘荡的黑气打消了姚武最后的冒险念头。 来使趾高气扬,挑衅的言道:“今日看来,传言果然不虚,我家主公也说了,姚家有姚武在,倾覆不过在迟早之间,看来这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