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下,通往浦安大营的道路上,马夫正用力鞭打快马。 雅园的宽大马车上,坐着各怀心思的九人,鸿泽心神不宁,却是强自镇定;陈昭玄望着窗外星辰,陷入沉思;缙云仁面无表情,怔怔的盯着前方;三名宸卫危襟正坐,将大剑放在身前,闭目养神;许无终非但没有紧张,却是十分兴奋;季梦和季寿笑嘻嘻的看着对面鸿泽,不时用奇怪的语言窃窃私语。 鸿泽侍卫缙云仁,自幼习武,高大魁梧,质重少言,任侠好义,人称“虎侠”。年少时与同乡刘公绰结义,刘公绰与豪族郭永年结仇,被郭永年派人刺死。缙云仁决意为义兄报仇,装成仆役进入郭家,摸清了情况后,便族灭了郭家老小,手提郭永年人头,只身出府,策马离去。官府派人捉拿,缙云仁凭借双手大剑,斩杀数名追兵,来到义兄墓前,将人头献祭。在逃命中,被姜时息暗里保护,推荐给鸿泽。鸿泽通过大天官消除了他的罪责,作为近侍护卫。 远远看到连绵山丘上的浦安大营,在夕阳下雄壮开阔。大营位于浦安城西,西面是浩淼的老水下游,老水的碧波之上,无数舟楫在夕阳下挺立,这是常扬最大的驻军营,有二万骑兵,五万步卒和五万水师,负责拱卫都城,镇压四方。 夜色初上,马车停在大营正门,守门军士叱喝:“何人闯营,下车检查。” 车门打开,从里面探出来娇美的面孔,接着柔荑伸出,将大锭银子抛给前来问话的率正,销魂的娇声,“烦劳通禀,雅园妙莲前来探望大帅。” 看到马车上的雅园标识,率正望车内探了探,看到两位妖艳的俊人,便明白是大帅从雅园找来的相好。随行护卫满脸杀气,凶神恶煞般瞪着自己,知道是张大帅的贵客来临,不敢怠慢,“众位稍等,这就去通禀。”说着,就跑步离去。 片刻后,返回的率正打开营门,马车奔着大帅营所滚滚而去。 马车刚停下,就听辕门处传来豪气的声音,“可让本帅久等了。” 许无终袅袅冉冉的下车,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浦安大营的张大帅。” 眼前的张定远,虎体熊腰,高阔的身形甚是威猛,络腮胡须难以掩盖脸上的刀疤,轻质皮甲下露出臂膊上虬肉,条条疤痕表明面前的这位是百战之将,是生死中摸爬出来的,加上风吹日晒的黑黑肤色,宛如铜浇铁铸,让人顿生敬畏。 张定远看着车上陆续下来的九人,目光露出警惕,对身边侍卫低声叮嘱,看侍卫离去,又紧盯着季梦和季寿,目露色欲,“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没想到你这个可心的人儿不但自己赶来,还给本帅带来了两名娇娃,看来本帅今晚有福了。” 鸿泽见到张定远如此豪壮,甚是心惊,暗忖如何对付此人。许无终魅惑的眼神投向张定远,娇声言道:“昨日不是有人给大帅送来了无数钱财嘛。” “昨夜之事,雅园就知晓了。”张定远更是警惕。 许无终咯咯笑道:“连大帅这等大人物都不知,我们雅园还是雅园吗?” 当看到陈昭玄,张定远大惑不解,“陈舍人怎么也来了?” 陈昭玄淡然笑道:“大帅,下官是顺道前来的。” 当看到鸿泽,张定远觉的面熟,猛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特别是陪伴身后跟随的三名宸卫和缙云仁,散发的悍烈气息更让张定远隐隐不安,被对方的沉稳和镇定所威慑,特别是那名如同猛虎的恶汉,一副随时准备搏击噬人的架势。 张定远盯着鸿泽问道:“这位公子怎么这么面熟。” 许无终回道:“当然面熟了,他们是雅园的管事啊!” “哼!雅园也是如此小家子气。想不到我堂堂浦安大营主帅,在你们雅园的狗眼里竟如此不堪,难道欠钱不成?”张定远怒气冲冲,走到墙边,用长剑挑起箱盖,装的是黄灿灿的金子,对许无终言道:“妙莲,这该放心了吧。” 许无终打趣道:“大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张定远突然豪爽大笑,“诸位里面请,边喝边聊。”说着,猛然抱起许无终,右手放肆深入许无终双腿间揉搓起来,笑道:“要不给你阉了,更是媚娘了。” 进入内堂,张定远盯着“管事”,试探着问道:“四公子为何夤夜造访?” 鸿泽和陈昭玄没有理睬张定远,只管大步向前,到了正堂后,二人返过身来。陈昭玄拿出帛书后展开,高声言道:“张定远听令,本舍人宣读公府令。” 张定远嘲讽的大笑,“陈舍人,可带来公上虎符?” 陈昭玄将大虎符取了出来,高高举起,对张定远喝道:“还不跪下?” 张定远从腰间取出小得多的虎符,冷哼一声,“你以为最大的虎符,就是浦安大营的吧!蠢货!”鄙夷的眼光盯着鸿泽,盛气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