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查理苏如愿以偿地骑上五羊牌、载着纪禾一起回家时,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懊悔不迭,恨自己没能早点想出这个绝妙的法子,尽搞什么玫瑰花小老鼠去了。
对嘛,佳佳都说过她忙着挣钱的嘛,她肯定中意钱啊。借宿、租住,多好的理由啊,多完美的契机啊,近水楼台,接着再先得月…
查理苏春心荡漾地沉浸在自己的无限憧憬里,联翩浮想中他和纪禾姑娘温情脉脉你侬我侬…
“小心车!”纪禾在背后猛地拍了他一巴掌。
查理苏惊醒,龙头一拐和一辆夜车擦肩而过,前轮重心不稳险些两人双双坠地。好在他眼疾手快扶正了,这才没酿成惨祸。
纪禾不满道:“你会不会骑啊,不会就自己走路回去。”
查理苏擦了把冷汗道:“纪禾姑娘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掌握中。”
月色澄明,前路颠簸,纪禾看他骑得歪歪扭扭又摇摇欲坠,嘴角抽搐片刻:“下来。”
查理苏伤心欲绝:“真要我自己走回去吗?”
片刻后他又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坐在后座上闻着她发梢间暗香浮动,沁入心脾,他深嗅一口道:“纪禾姑娘,你用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好香呢。”
“你再啰嗦就毙了你。”
查理苏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望着遥遥星月,再道:“纪禾姑娘,你一个人照顾着弟弟妹妹,肯定很辛苦吧?这自是不消说的。其实在我看来,该状况也很好解决。”
“很好解决?怎么解决?”
“to be or not to be啊,That’s the question。”
“……”
“你想想看,你还这么年轻,你有很多选择的,并非——”
“别说了。”
语调冷冰冰的,除去不耐烦,还潜藏着股难以言莫的负面情绪,查理苏很识相地闭了嘴。
到了家,双胞胎业已睡下,陈祈年对他的一同出现深感意外。他以为自己撺掇查理苏染了那一头滑稽的绿毛后,会加倍引起姐姐的反感,但看姐姐现今神色,倒没有太多排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在意料之外,当查理苏兴高采烈地问架子上那块肥皂能否使用、顺便表明自己将在这住下后,陈祈年心中警铃嗡嗡作响,意识到危机真的降临了。
查理苏还悄悄地把他拉到旁边说:“祈年贤侄,多亏有你啊,你的献计实在是顶,就冲着这拉风亮眼的造型,纪禾姑娘今天不仅对我展颜欢笑,更与我相谈甚欢呢。按照这蓬勃发展的势态,你我结为一家亲之事指日可待啊。”
陈祈年:“……”
陈祈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查理苏美滋滋地洗澡去了。她们家没热水器,不过盛夏时节也用不着热水。他拧开水龙头,站在花洒下等了大半天,仅有几滴余尿似的凉水落下来,头发都打不湿,结果他一仰头,花洒又犹如暴雨倾盆,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查理苏抹了把脸:“…好吧,我就当是见面礼了。”
他环顾四周,环顾这间简陋、低矮、狭窄、屋顶还漏风的浴室,悲戚之感油然而生,“真是苦了纪禾姑娘了。”他叹道。洗完澡后他活像领导下乡视察,背着双手拐进厨房,看见老旧的灶台和破铜烂铁似的锅碗瓢盆,又叹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啊。”
最后他走进客厅,纪禾正在收拾双胞胎弄得到处都是的小玩具,他垂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她一抬眸,便露出个雅人致深风度翩翩的笑容。
纪禾:“……”
纪禾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查理苏温情款款道:“纪禾姑娘晚安。”
回应他的只有门关上的砰响。
他在沙发上和衣而睡,翌日不是他吵醒别人了,而是别人吵醒他。
陈宝妮陈安妮这对双胞胎对他满脑袋荧光发亮的绿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早便爬到他身上又揪又扯,形同两只吃人肉的小耗子。
“哎…安妮妹妹,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查理苏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头部,刚把一撮绿毛从陈安妮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陈宝妮又笑嘻嘻地抓上手。他分身乏术应接不暇,好比被猴儿缠住的藤蔓,委实苦不堪言。
这时陈祈年站在不远处笑了。
他虽然痛失那两条狗护卫,但好在他还有双胞胎这对混世魔王。且据他观察,双胞胎的威力比狗护卫强悍多了。
纪禾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撕下一片馒头丢进嘴里,居高临下的、故意学着他的口吻说:“招待不周,多多海涵啊。”
查理苏从陈宝妮陈安妮双管齐下的□□中伸出一只手:“纪禾姑娘救我。”
纪禾懒得搭理他,转去了隔壁。马飞飞最近比查理苏还抽风,独自一人闭关家中,抱着郑沛珊留下来的一大堆医药典籍研究什么起死回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