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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奉直大夫设宴(1 / 2)

赵瑷与郭氏回府时,门房来禀郭氏娘家家仆已候在大厅多时。

夫妻二人匆匆前去接见。

郭府的周管事俯身递上拜帖:“小底给普安郡王、咸宁郡夫人(郭氏封号)道安。郭老太公新得了一壶蓝桥风月,念着夫人做姑娘时最喜爱花香新酿,虽现下已不适合冰镇饮用,但还是想请二位过府温酒一品。”

郭氏望了一眼赵瑷,见他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她便命人搀起娘家家仆:“周管事,劳您归去回祖父的话,明日我与郡王会准时赴约的。”

郭府邀约仓促,郭氏来不及准备伴手礼。

普安郡王府邸南接河坊街,北连清泰街,出门没走几步便是热闹街市。

又因只是寻常的家族聚会,夫妻二人便决定次日出门时顺道上街采买。

第二日,郭氏突然提议:“郎君,既是祖父邀我们品酒,不如去买上几盏全新的杯盏带去助助雅性?”

赵瑷自是答应:“可。”

于是夫妻二人令车夫转向拐去彭家铺子。

这日彭父又在家中治漆,彭成同两个管事守在店内。

普安郡王夫妻俩一迈进铺子,两个管事热情十足地招呼上了。

赵瑷挥挥手:“彭家小郎,还是你来与我讲。”

彭成行礼:“不知普安郡王与夫人今日亲自前来,想采买什么器物?”

赵瑷环顾着货架:“今日受长辈邀约前去品酒,想采办些个雅致些的酒盏。”

彭成想了想道:“劳二位稍等片刻,我需去后仓取个合适的物件。”

赵瑷许可:“彭小郎请便。”

郭氏打量起这家第一次走进的铺子,见货架上摆置的大部分器具看起来平平无奇,无甚喜庆可爱的纹样。

她听说了这家主人同皇家官府都有做生意,但想必绝无骄傲自居。

进店的人有穿麻衣的、有穿纸衣的,两个管事见人都是满面微笑。不管主顾们买与不买、买多买少,两个管事都是相同无区分的态度。

郭氏心中不由暗暗肯定了彭家的家风。

只见彭成抱了一只竹制红漆的木雕装饰盒出来。

待他到赵瑷夫妻面前打开,原来里头装着两双银里剔犀杯。上头雕漆而成的如意纹藏锋圆滑,颇具唐制古风。

赵瑷一见也心生欢喜,打趣道:“这杯子着实可爱,饶是送与内子祖父都有些不舍。”

郭氏也笑:“除了彭家所送的漆钗,我于今年未曾采办过新的头饰珠花。怕是省下不少钱,都与了夫君花吧。彭家小郎,再与郡王拿一副漆杯吧。”

彭成略感无可奈何:“请二位见谅,这酒杯仅剩这一副了。”

赵瑷不解:“你们家开着这么大一间铺子,生意如此之好,为何不多备点货?”

这时店内进来一人询问:“金胎漆器与我拿一件,什么物件都可。”

一管事与他解释着:“请您见谅,金胎漆器我们铺子不再卖了。”

客人又说:“银胎、锡胎也行!若没现货我下定钱定制也可。”

管事并不接单,好说歹说才婉拒了这单。

郭氏起了疑心,为何有钱不赚?

寻常人怎会放着好好的上门生意不做?

彭成似看破他们的心底疑问,解释道:“自上次皇家仪式之后,有些官人衙内得了我家能制金胎漆器的消息,皆上门点名要购置金银胎之物。家父禀明太常寺王大人,得到批文之后,将为皇家典礼定购所余的黄金制成一些规格寻常的礼器、摆设之物,放于铺内售卖。”

赵瑷追问:“然后如何?”

彭成继续回禀:“后有人得了金胎漆物,在众人前砸碎炫耀,竟引起城内的一股攀比之风。众人争相购买,竟无一是为了家中祭祀需要。没有金胎就要银胎,没有银胎指明要锡胎充数,仿佛见客需砸一只漆器才不算失体面。家父便向城内的同行们提议,若非实际需要,都不再制五金胎器。”

郭氏这才赞许地点头:“京城虽富庶,但只为一时之利附庸城内奢靡之风,时间一久必定败坏源远流长的漆业之风气,为民所抵制。”

彭成认同:“郡王妃言之是也。漆为之用始于书简。上古无笔墨,以竹梃点漆书写。若此业尽为金钱铜臭所染,定为世人所不耻。”

他说完将仅存的雕漆银杯放回竹盒递与夫妻二人,并恭送他们上车。

夫妻二人便携着这竹包装来到郭府。

郭府当家人忙于朝政,郭氏之弟郭师禹、郭师元已伴着已闲养的郭老太公已于正厅等候了。

郭师禹、郭师元先行作揖:“给普安郡王、咸宁郡夫人道安。”

夫妻二人行礼:“给祖翁道安。二弟、三弟近日可安”

奉直大夫郭直青笑着道:“普安郡王、咸宁郡夫人毋需多礼。请快快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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