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夜幕下,深山道观外剑拔弩张。 依岚被依黛烟强行挟持,昭示了平和对谈的土崩瓦解,两方尽皆刀剑出鞘。 依黛烟凝眉望着对侧的人,冷声告诫,“都莫要轻举妄动。计夫人,带你的人走,不然我不介意在此清理门户。” 被冰冷的指尖抵住命门,依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依黛烟垂眸看着她,下了最后的通牒,“把她给你的阁主信物交出去,我可以当今夜无事发生。若再抗命执拗,有何结果你心里清楚。” 脖颈间的力道又重了两分,依岚妥协的摸出了衣袖间的玉佩来。依黛烟眼疾手快,直接夺走扔给了计夫人,“她不再是你们的阁主。计夫人,此事闹大了对你们,对我,都没有好处,收手吧。” 计夫人的容色肃穆,思忖须臾后,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收了兵刃。依黛烟的武功远胜于她,真动手毫无胜算;依岚的身份隐晦,亦是刘侍郎筹谋成功的关键,也不能轻易冒险。 “宗主说得在理,是我唐突了,您莫要动气。”计夫人的语气依旧和善,带着鸣雪阁的人退了数米出去,“您先行离去就是了,我等天亮再归。” 依黛烟冷哼一声,松开了禁锢依岚的双手。被压制许久的小人躬身咳嗽了半晌,抬眸的刹那,她望见人堆里的岑商,脑中灵光一现,直接扬声道:“岑商,你我婚约早定,若敢负我,我必杀你!” 话音方落,后脖颈挨了一记狠厉的手刀,依岚身子一歪便没了意识。 足够了,依黛烟如此威胁计夫人,无非是因她隐秘的身份。这句话出口,岑商便能明白症结,也知道与何人联手救她了。 依黛烟被依岚的肆意妄为彻底激怒,将人打晕后直接塞进了马车,带着玄镜宗人快马疾驰的离开了嘉应观。 岑商与鸣霄对望的眸色中满是惊骇,转眸去看那黄尘四起下淹没的马车,心脏仿佛漏跳了数拍。 须臾的错愕后,岑商快步行至计夫人的身前,“夫人,依岚的话,可是说,她…她是……” “你猜得不错,不追吗?”计夫人给人的感觉总是淡然稳重,即便眼下心乱如麻,却也适时的拦住了岑商险些说出口的话,顺带给人指了明路。 岑商恍然大悟,转瞬便是满脸焦急,扬声吩咐鸣霄,“快去牵马!” 不多时,主仆二人扬鞭策马的紧随黄尘散开的山路追了出去。计夫人阖眸一叹,转身回了道观。 “夫人,我们接下来如何做?那人,当真要被奉为新阁主吗?”鸣雪阁中人不解的询问。 计夫人看着手中所握的玉佩,沉声吩咐,“日后这不过是个死物,尔等的阁主是她无误。依她之令,护她性命,便是你们的职责。玄镜宗比我们料想的复杂,不可轻易起冲突。待我回京与刘公商议,再行决断。” “是,夫人。” “今夜所见所闻,切莫外露一字,违者门规决之。”夫人淡漠的丢下一语,“择一条僻静山路,你们即刻分散回京,不必管我。” 两批人马离去,嘉应观再度归于沉寂。妙远道人苏芮也被玄镜宗暗中转移了,无人知晓她的去向。 岑商和鸣霄心急如焚,本欲远远的循着车辙印一路追踪,好能知晓依岚的去处。哪知追到半路的官道,韦潇然横马路中,将二人拦下,“既是公府中人,还是莫犯糊涂,回家去吧。” 鸣霄抽出了随身的长剑,一股子跃跃欲试的打架姿态。 韦潇然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在你这个年岁,千军万马中穿行而过毫不畏惧;闯荡江湖十余载,明枪暗箭也未曾奈我何,你当真要一试?昔年依岚那丫头不过学了我三成本事,你打得过她么?” 岑商闻言,递了个神色将人制止,抱拳一礼道:“前辈,您扣一人也是扣,留两人不过多一张嘴,带晚辈回去可好?” “哈哈,”韦潇然倏的失笑,“你这人真是有趣,她长在我们身边,自该带走,谈不上扣押。至于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们有米也不乱养人,更懒得招惹郑国公。” 韦潇然扬起马鞭,指了指身侧的岔路,“调转马头,沿着那条路一直向西,见了路口转去北边,你们就可回京。快走,别逼我动手。要是两个昏死的人趴在马背上,路遇劫匪丢了命,与我也无甚相干。” “前辈,我与依岚既有婚约,便该与她在一处。”岑商一本正经,“我让随侍回家去,与家父言明,是我一意孤行,自愿随您离去。这样您可肯带我回去?” “婚约?”韦潇然沉了脸色,扯出一抹晦暗的笑,“你父可从不认可这份婚约,现下她叫依岚,不是萧昀岚。她嫁何人,几时嫁,该由宗主决定。你说再多,也是无用。” 见人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