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便问:“今年收成不好么?”问完才想起,这些小童如此年幼,怕是不懂的。 孰料小童争先恐后地回答:“收成不好,比往年少好多,阿耶说,交了租子之后,家里不剩什么了,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我阿耶说,今年收成很不好,怕是要饿死人的,所以要把大姐二姐卖掉,既是给她们条活路,也能给家里换点钱。” “我家也说要卖妹妹,可我阿娘说了,若我拾的谷穗够几捧,就不卖我妹妹。” 萧遥听得揪心不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静静地站在原地。 一个小童问:“姐姐,你是说书人嘴里的仙女么?你会不会饿肚子的呀?” 萧遥回神,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仙女。但我也没有饿过肚子。” “嗬——”所有小童都倒抽一口气,羡慕地看向萧遥。 问萧遥那小童吃惊过后,追问:“姐姐,你为什么不用饿肚子呀?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萧遥再次摇头:“和我好看无关……是我家里有粮食。”她回答得有些艰难,回答完,心里十分不好受,便抬步往前走。 那些小童见萧遥走了,仍旧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家里有粮食,不用挨饿,实在太好了。 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萧遥爬到半山腰,便觉得气喘吁吁的,因此找了地方休息。 休息片刻,她见地上有枯枝,便捡起一根枯枝,当做刀枪一般舞起来。 一开始她还觉得生涩,然而舞了片刻,她仿佛天生就会舞刀剑一般,很快将一根枯枝舞得虎虎生风。 当日从山上下来,萧遥浑身酸疼,但她心情很好,因为她发现,自己是个高手。 这让她对自己回萧家拿回自己的东西信心十足,打算再练两日,让身体稍微强壮一点,便摸黑回萧家,将属于她的钱帛和金玉首饰拿回来。 刚回到庄子,玉姜便焦急地迎上来:“女郎,你跑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不见了,刚想让庄子上的人帮着去寻你呢。” 萧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我到山上去了。” 玉姜给萧遥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道:“我方才问过了,郎君不曾留下什么,因此姑娘今晚只能吃些米面,再配上一些野菜。” 萧遥想起那些在稻田里拾谷穗的小童,有些意兴阑珊,便说道:“对付着迟一些罢。” “娘子金尊玉贵,如何能随便吃?”玉姜不认同,“娘子,今晚随便吃,明儿我们便回府去。娘子好歹是要嫁入唐家的,身份显贵,如何能吃乡野的饭菜?” 萧遥问她:“你见着这村里的人不曾?” 玉姜一听这个,便来了兴趣,连忙说道:“见了许多呢。下午我带庄头到溪里捉鱼,冻得打喷嚏也没捉着鱼,后来进村里借簸箕,才知晓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呢。有一家,合家只一套能传出来的衣裳,因此只派一个人出门,其他全窝在家里。 “还有一户,家里的小娃娃饿得捡虫子吃。一个坐月子的妇人去挑水,听说生娃娃那肚子都掉下来了。” 她说到后面,俏脸上露出了怜悯之色,语气也低沉下来,浑不见一开始的兴致勃勃。 萧遥便道:“既你见过,便知这庄子上的人过得艰难,不说吃饱饭,便是吃稀粥也吃不起。既他们这般,我们又何必太过挑剔?” “他们如何能与娘子比?”玉姜不认同地摇头,“姑娘是世家女,他们是平头百姓,这哪儿能一样呢。” 萧遥看向她:“如今家里不肯给我钱帛,我与他们,除了身份,又有什么不同?玉姜,你不忙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一想罢。” 第二日,萧遥又上山去锻炼。 这次她想着打些野味,因此往山上走,走得有些深了。 绕过一个山头,萧遥见靠山的一处草丛有响,以为是野兔之类的,忙快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掀起草丛。 这一掀,便与几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与萧遥对视的汉子满脸络腮胡,眼睛里先是紧张和恐惧,后来这紧张和恐惧慢慢退去,变成了杀意。 萧遥看着这杀意,情知不好,正要后退,忽听那络腮胡沉声道:“各位,她是与那郎君一齐来的,若叫她回去,萧家便会发现我们私藏粮食的秘密,到时,不仅我们要死,就是家里人也没有活路。为今之计,不如杀了她灭口。” 说完不等其他汉子答应,马上挥着砍柴刀冲向萧遥。 萧遥这两日都在练,见那砍柴刀砍过来,马上闪身躲开,嘴上道:“你快住手,我不会高发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