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何妨说:
“我好像被跟踪了,你帮我确认下。”
何妨立刻化身为挑剔的顾客,在一家小材行东挑西拣。
云拂影假装对何妨不耐烦,先走一步,在附近瞎逛。
她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靠墙趴着一只灰色的狗,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云拂影不动声色地路过它,突然转身蹲下摸摸狗头,眼珠顺势往街口一扫:
没有人,没有躲闪。
她收回目光,看向灰狗,它状态不太对,自己撸了一手的狗毛。
嗯,鼻头干燥开裂,呼吸粗重,别是得了犬瘟吧。
云拂影后退一步,去找何妨。
“看不出来是谁在跟踪你,有几个表现怪异的可能……单纯是散修。”
要么是灵府误报,毕竟她还不太熟悉;要么是那人修为较高,灵踪难测。
那就等他主动上门。
“那边有只狗看着不太好,要送去御兽宗吗?”
她领着何妨去找灰狗,它已经不在原地了。
“自己跑了呗,你别太担心,御兽宗有一个珍兽巡逻队,相当于游走的兽医,他们会找到它的……”
何妨话还没说完,云拂影的灵府警报忽起。
她浑身一震,猛地转身面对巷口,灵力在手中汇聚。
何妨见状也拔出重剑,她上前一步,把云拂影护在身后。
巷口拐进一名男修,身形高大,背光而来,只能看清他手里长剑的轮廓。
云拂影屏住呼吸,脸颊紧绷,她选中了两边的瓦片,希望能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他走向二人,不期然地对上了云拂影的目光。
男修的眉形狭长利落,倾斜的山根连向眉头,眼皮压住一点眼珠。
一看就是个狠人。
何妨好像认出了他:“御兽宗啊,有何贵干呐?悍娇闯祸了?”
她语气夸张,握剑的手却丝毫未动,依旧蓄势待发。
男修瞥她一眼,微低着头俯视云拂影。
哟,还是个卷毛。
云拂影瞪回去:“看我干嘛。”
“你接触过地狼?” 他终于开口。
云拂影有点明白了,这人和那头“灰狗”有关。
“摸了两把,撸掉点毛,是一次随机的、友好的接触。”
“没人会摸一只路边的病犬,至少散修不会。”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略带嘲讽的话。
云拂影腹诽:哪来的装逼犯。
她一脸坦诚:“我听不懂。”
“上个月恒殊林异动,荒石林的野兽因此外逃,那地狼,是最晚才被我找到的一只。”
“它身上只有你的气息,我有理由怀疑它曾经在你手里。”
云拂影已经走神了。
上个月?俞家为降神阵做准备而清理荒石林她能理解。
她一直以为恒殊林异动是荒石林引起的。
但根据他的说法,是恒殊林先有异常,连带着荒石林的野兽外逃。
是俞家的动静难以察觉,还是恒殊林的变故与俞家无关?
如果是后者,她不相信会是个巧合。
云拂影的沉默在池遇青看来就是哑口无言。
御兽宗被散修入室行窃这事另说,他在巡逻队多年,见过无数被散修折磨的灵兽。
艰难的生活孕育出阴鸷的人性,他没法防备,只能尽全力弥补。
池遇青已经失去了和云拂影周旋的耐心:
“因你虐待灵兽的行为,御兽宗将拒绝和你发生任何形式的交易,你也不准踏入斜犬山、定野镇和惘离林。”
何妨凑过来耳语:“都是他们的地盘。”
云拂影气笑了,她很想拽住他的卷毛撞墙,用流出来的鼻血糊住他的双眼,然后手脚并用把他揍到一米五。
但是悍娇还在御兽宗,她不能由着自己发疯。
云拂影深吸一口气:
“我不接受这样的污蔑,你马上把它治好,我不管你会兽语还是怎样,”
她竖起食指,挑眉龇牙:
“向它问清楚,不然——”
她还没想好。
这家伙的软肋明显就是灵兽,但她不想对灵兽下手。
这边云拂影还在头脑风暴,那边池遇青的雁书就发来加急消息。
大师姐说已检查完毕,地狼身上没有人为虐待的痕迹。
池遇青面不改色:“抱歉,是我误会了。”
转身就要离开,云拂影叫住他:
“所以,我还能和御兽宗做交易吗?我还能进入那些地方吗?”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至少得让她爽一把。
池遇青倒不觉得尴尬,他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