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说,你的海盗见人就杀,抢了很多物资后就跑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放任那些恶棍。”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居林能意识到这地方一定发生过严重祸端,其严重性绝非一小撮海盗能造成。他继续抬杠:“我手里有那群招安海盗,他们都在大教堂做忏悔了。如果你信不过他们,在会议上你大可拒绝他们脱离大军独自行动。明明就是去同意他们行动,还催促他们快点走。出现这种事
情又能怨得了谁?”
“你?!狡猾得如同一只狐狸。”
“得了吧。”居林摇摇头:“不要再伤和气。我与众贵族宣示效忠皇帝,这次带兵也是解救皇帝,又不是为了你来打仗。”
“你真的有那么高尚么?”
“至少不比你卑微。”居林呛道。
康拉德还想继续逞点口舌之快,突然看到普罗旺斯国王丕平二世,攥着缰绳摇摇晃晃过来。他再努力心平气和道:“让你的海盗都见鬼去吧。我们不说海盗,如你所见这里发生了一些大事。”
“你的堡垒营地像是被袭击了,总不会是凡尔登也出了大问题?”居林完全意识不到事态的危险性,随口便问。
康拉德当然也不清楚,他令部下拿出缴获的旗帜,再令之摊开。
“圣安德烈……十字?”居林下意识捋起胡须不知所谓。
“呸!那些诺曼海盗笃信异教。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诺曼人的标致。”
“然后呢?你不会是告诉我,他们袭击了凡尔登?”
“的确如此。我儿子已经带兵杀过去了,波图瓦伯爵和维埃纳男爵也在城里。一群新的诺曼人袭击过凡尔登,想不到这群海盗贼心不死,他们肯定就盘踞在梅茨城。”
“无所谓。”居林闲适得就差吹口哨:“区区诺曼人,你自己带兵把他们消灭就好。现在弄得你好像很恐惧他们。”
“我何曾恐惧?”
“我看你现在挺畏惧的。”
康拉德收起一脸的红
温,撂下内涵嘲讽的狠话:“你好似长着骆驼舌头。希望你在战争中的勇气,胜过你现在的口舌。”罢了,他便懒得再多言。
这一夜,两万五千人在“新堡垒”过了萧条的一夜。
没有得到充分补给的大军只能消费自己带着的给养,可是持续消耗下去,他们自带的物资根本无力支持全军长期作战。
越是庞大的军队越是一张饕餮巨嘴,勃艮第人前前后后真的动员了三万人,这就是他们能拿出的有史以来最大兵力。
“新堡垒”讷沙托,以及凡尔登城,两座城市是勃艮第军的进攻性据点,两城均设有粮仓。
城内储存的粮食本身就不能支持大军持续作战很久,这就需要后方更多的粮草竭力式的向前方补充,好在罗讷河谷与马斯河上游河谷地势非常平坦,且有罗马古道可利用,都便于骡马运输队运粮。
维埃纳男爵显然遭遇严重损失,自己的儿子迅速反击重新夺下了凡尔登。虽然那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春雨之后凡尔登方面虽然没有信使南下传递消息,那边一定没什么大的情况。
康拉德当然不会说维埃纳男爵的事情,在诸贵族凑在一起议事的时候,他直白的提出这种可能性:“名为罗斯的诺曼人集团,就是他们袭击破坏了梅茨,他们自去年得手后就盘踞在梅茨。野蛮人赖着不走,这是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们去砍呢。”
他继续解释现在大
家所经历窘况的原因:“有一股骑马的诺曼海盗偷袭凡尔登,我的儿子威尔芬指挥先行一步的贵族击败了他们。骑马海盗全部被杀死,战后,一些受伤的战士就撤回来休息。绝大部分物资已经运抵凡尔登,此地自然变得萧条。”
康拉德安抚掌兵的众贵族,只是多次提及“骑马海盗”这一词组,完全就是在拿话讥讽居林。
后者还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暴起与康拉德打起来,无形之中,双方因“小狼”威尔芬勉强建立起来的互信,已经出现很多了裂痕。
丕平二世注意到两位大伯爵间的嫌隙,他也懒得站出来做斡旋者。
两人各自代表着上勃艮第与普罗旺斯两大势力,毫无根基的他实在是谁都惹不起,索性冷眼旁观。
新的一天,勃艮第大军继续行动。
普通战士不会因为大贵族间的争吵或欢笑来改变自己对这场战争的认识,大部分士兵就是被强征入伍的农民,连武器防具都是自带的,战士间的实力水平参差不齐。
甚至于有来自于马赛或土伦的穷家伙,在经过“新堡垒”后,脚上的皮靴已经破烂了。他们并没有备用靴子,为了不想脚丫被土地磨的血肉模糊,只能硬着头皮踩踏破鞋跟着队伍走。
正是确信凡尔登完全在己方手里,哪怕可能经历一些坏事,它还是勃艮第人控制下的城市。
他们现在恰恰就在做一种名为劳师袭远的愚蠢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