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臣女见过恪敏公主。”
在见到来人后,这一拨人该起立的起立,该行礼的行礼,华瑛唤了声阿姐后,就想直接跑过去,却被恪敏一个眼神给定在了原地。
目光从华瑛身上移开,恪敏睨了眼安载初,扫过李琪芮,最后视线落在那发傻的陈莲生身上。
“殿下,”一个蓝袍男子走到恪敏身边,带着和煦笑容道,“我已让掌柜清场。”
“清场?”恪敏眯起凤眸,素手搭上他的胳膊,朝众人走去,“缙昌是觉得本宫接下来做的事上不了台面吗?”
陆缙昌笑容依旧,带着些许宠溺,“没有,不过是怕他们太吵,扰了殿下兴致。”
“喔,”恪敏在陈莲生面前停下,“那你猜,这个小人儿可对本宫胃口?”
这两人一唱一和,吓住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除了华瑛和安载初。华瑛自不必说,恪敏是她亲姐,况且她心中还有事。至于安载初,那是完全事不关己,抱手看热闹的心态。
李琪芮虽被吓到,但也知恪敏不会拿她怎样,顶多言语羞辱几句,她受得住。只是,莲生会如何呢?一点小聪明糊弄华瑛容易,至于恪敏,那是她的对手,陈莲生太稚嫩了。
陈莲生的确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被一个比他好看的男人像猪肉一样打量。而那位天仙似的人物,等着男人的结论,一双凤眸中满是兴味,看猎物的那种。
双脚忍不住发软,“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
陆缙昌摇摇头,回禀:“论模样甚至比不过只会耍刀弄枪的姜成,胆子还小。”
“胆子小才好,不然像你们一天天的上房揭瓦,本宫得烦死。”抱怨一句,恪敏瞥向陈莲生,“头抬起来。”
这声音极好听,像猫一样慵懒,匍匐跪地的陈莲生却抖了抖,战兢兢抬起了脑袋。
“你叫什么?”
“陈莲生。”
“什么?”
“小的叫陈莲生,莲花的莲,生辰的生。”
“哦,没听清。”
“启禀公主,小的,小的叫陈莲生,莲花的——”
“嗯?”
“启禀公主,小的小的叫陈阿福。”
“陈什么福?”
“陈阿福,小的叫陈阿福,福寿的福。”
“名字不错。”
恪敏终于点头。陈莲生,哦不是,陈阿福大大松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擦擦额角的汗,却发现全身酸软,没有半点力气。安载初眨眨眼,看向一脸“这样也行”的华瑛,好像知道她憨傻憨傻的原因了。
至于李琪芮,一双秋瞳氤氲着些许雾气,看上去好不可怜,惹人怜惜。衣袖下的手却握紧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总是这样,颠倒黑白,不辨是非,仰仗的不过是公主身份。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比不上恪敏,之所以要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不过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终有一日,她李琪芮会成为太子妃,会成为大梁最尊贵的皇后。
“尽管此人资质平平,”陆缙昌开口,“但公主若是喜欢他的名字,可以收进府内让元脩调教,他近来正无聊。”
陈阿福瞪大双眼,摇着头,他看向李琪芮,向她求救。
恪敏看都不看李琪芮,只对着陆缙昌说:“缙昌,他好像不愿意?”
“没有的事,莲,阿福他是太激动了。”李琪芮连忙开口,“能入公主的眼,能伺候公主,是他此生最大的福分了。阿福是吗?”
李琪芮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阿福。陈阿福还能怎么办?表姐都把他往狼窝里推了,不答应只会死得更快。一颗眼泪落下,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简直没眼看,恪敏拍了拍强忍笑意的陆缙昌,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他了。
“阿姐,这样好吗?”
其他人离开后,华瑛抱住恪敏的胳膊,将她拉到位置上。
“怎么,你看上陈阿福了?”恪敏很大方,“行,等元脩调教好后我送你府上去。”
什么事都没做,却突然头顶一片青的安载初有些委屈:“公主,这不妥吧?”
“哪里不妥?”
“臣跟华瑛新婚燕尔的,您塞进来个面首,不合适。”
“新婚燕尔?”恪敏嗤笑,看向华瑛,“思过厅好玩吗?”
华瑛鼓鼓脸颊,转移了话题:“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缙昌新店开张,我来捧场。”恪敏嫌弃,“原都打算走了,发现一个傻子在对面坐半天。”
“傻子”摸摸耳垂,“这是你的地盘?”
“怎么?”
“没有,”华瑛摇头,“就是觉得我好像忽略了好多好多事情。”
“比如呢?”
没有回答,华瑛去抓她的衣袖,“阿姐,我可以去你府上住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