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吩咐画舫上伺候的人进来逐一把人送回住处,走到船舱外吹风的时候,就见一人独自乘船而来,画舫上悬着的灯笼依稀照亮了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夫人,该回去安歇了。”对方眉眼含笑道。 东方既白挑挑眉,脚尖一点便落到小船上,一头栽进来人怀里,“你居然没喝醉,真是稀奇。” “洞房花烛夜,要是喝醉了可就对不住夫人了。”萧若风把人抱了个满怀,在她沾着酒香的唇上亲了亲,“我敬的酒都是掺了水的。” 彼时,其他的画舫都已经静悄悄地靠岸了,萧若风用内力催动着脚下的小船,两人在夜风中相拥着穿过寂静的夜,在灯火通明的主院前停住,他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飞身落到贴着大红囍字的卧房门口,脚尖一踢一勾,将无边夜色和满目春色隔绝开来。 萧若风直接抱着人来到鸳鸯戏水的喜帐前,正待把人放下的时候就见那本该铺得平平整整的喜被已经拱起了一团小山包,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对视一眼,东方既白翻身跳到了地上,只见萧若风上前把被子一掀,俊脸唰的黑了个底朝天。 他一手一个拎起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新房的小狮子,被捏住命运后颈的凌泉和凌珑傻傻地垂着四肢,浑身毛毛躁躁的,系在脖子前的大红花已经扯到了脑后,丝带也散开来了。 “是我成亲还是你们成亲,嗯?”萧若风深吸了一口气把两只小家伙放到地上,捏着后颈狠狠揉了一把,“去找你们爹去。” 两小只读不懂气氛,蹦蹦跳跳就要往东方既白脚边蹿,萧若风额角突突直跳,直接把它们重新拎起来丢到了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动作一气呵成,他回过头,东方姑娘一身红衣倚在床边笑得花枝乱颤,手里还剥着一颗撒在床单上的花生,嚼了一下就吐出来了。 这花生米半生不熟的,不好吃。 萧若风揉了揉额穴,“我让人在隔壁给它们铺窝,下次让它们睡隔壁吧。” 东方既白装作听不懂他的司马昭之心,随手又捡了颗枣子塞进嘴里,“嗯。” 新房里伺候的下人早就被赶出去了,萧若风弯腰亲自动手把喜被下面压着的花生、莲子、桂圆和红枣全部收了起来,东方姑娘双腿交叠直接坐在案桌上看着他收拾床铺的背影,一手拎起旁边系着红绸的酒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满了一杯酒。 萧若风把撒帐的果子全部扫出来的时候,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快把一壶酒喝空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捉住了她修长白皙的玉腿,“我现在去和东君学酿酒术来不来得及?” 以东方姑娘好酒的程度,只有酒铺老板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 东方既白端起提前给他留好的一杯酒,塞进他手里,蓝灰色的眸子轻轻一眨,“那我可能会直接搬了床榻睡在酒窖里。” 萧若风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那还是别了。 他看着手里仅剩的一杯酒,东方既白松手之后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一双别样柔情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水波流淌伴随着星光点点,他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天启城的时候,他们坐在仙人指路台上说过的话。 他生于天启,生于繁华如市的帝都,还未曾见过东海的夜晚,不过他想,东海的夜空应当就像眼前人此刻的眼眸一般,被满天星辰簇拥。 他薄唇一抿,将杯盏中的清酒尽数含入口中,旋即覆上她娇艳的红唇,清冽的酒香渗过齿缝,在交缠的唇舌间越发醇厚醉人。 后仰的身躯险些撞倒桌上的龙凤烛台,萧若风连忙把人捞了回来,披着烛光的红衣在铺天盖地的红帐里仿佛一团坠入心底的火,他呼吸低促地问:“要不先沐浴?后面让人修……” 东方既白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朱唇凑近在上面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萧若风差点被那团火烧得热血沸腾,干脆咽下到嘴边的话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 幽帘漫纱,晕灯红烛,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