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的司机找到舒青晗时,她正站在鲨鱼馆门口发呆。 顺着女人的视线望去,面前的场馆被做成了鲨鱼形状,而入口就在它张开的大嘴处。“鲨鱼”尖牙森森,颇有几分可怖。 “小姐?”男人犹豫片刻,往前稍上半步,试探着唤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舒青晗侧过脸,眼眸微弯,“丁叔,你来了。” 丁胜点点头,将手提袋递给她,“夫人给您的。”他顿了顿,将舒青晗母亲的话如实转达:“夫人让您这边结束了就赶紧回去,说家里有人在等。” 舒青晗淡淡嗯了一声,将眼底的那抹嘲弄藏得很好,“知道了,你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丁胜几次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点头应道:“好,小姐,那我先走了,您注意安全。” 他走后,舒青晗打开精致的手提袋,只向里看了一眼就露出嫌恶的神情,毫不留恋的抬手将它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扔完了东西,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擦手。 那人送来的东西,舒青晗嫌脏。 直到每一个指缝都被擦拭的干干静净,她才重重的将胸中浊气吐出。 站在原地敛了敛心神,舒青晗拢住在风中乱飞的长发,抬脚向鲨鱼馆里走去。 或许因为现在是工作日的缘故,往日熙攘的鲨鱼馆里此时却行人寥寥,只有三两游客在其中安静走动。 深蓝色海水在玻璃幕墙后缓缓流淌,恍惚中仿佛真的身处静谧海洋。 舒青晗漫步其中,身心在脚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中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 她短暂将那个名叫“家”的腌臜地方抛在身后,只一心一意的看着眼前的鲨鱼。 和其他地方的海洋馆不同,这里并没有播放奇怪的机械音解说音频,唯一有的,只是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舒青晗站住脚步,一点一点的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令人心安的声响。 “女士,麻烦让一下,谢谢。” 从身后传来的恼人声音打破了舒青晗难得的平静,她睁开眼,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礼貌,转身望去。 身后的男人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一头短发乌黑利落,像刺猬的尖刺般张牙舞爪的竖起来。 他身穿蓝黑拼色的冲锋衣,黑色裤子,脚上一双白色胶鞋,此刻正微微歪着脑袋面露疑惑,仿佛是在困惑为什么她为什么还不让开。 舒青晗垂下眼,往旁边让了几个身位,在一旁好整以暇注视着年轻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停留,而是在舒青晗让位后极快的道了声谢,就弯下腰伸手摸向贴在墙壁上的白色扩音器。 伴随着一阵电流的嗞啦声,她最最痛恨的机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鲨鱼馆。 “鲨鱼,身体呈纺锤状,头两侧有腮裂,但类似普通鱼。除个别例外,典型的鲨鱼皮肤坚硬,呈暗灰色,牙齿状鳞片使皮肤显得粗糙。尾部强壮有力,不对称、上翘;鳍呈尖状;吻尖,前突,吻下有新月形嘴及三角形尖牙。鲨鱼无鳔,需不停地游泳以免沉到水底。目前发现的鲨鱼有8目25科,约250~300种……” 舒青晗闭了闭眼,从口袋中摸出事先准备好的耳机戴上,又打开手机播放音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年轻男人弄完第一个扩音器,又站起身朝着她这边走来。 对视的瞬间,两人都齐齐一愣。 年轻男人很快就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冲着舒青晗微微颔首。 她则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您好,为什么要把扩音器打开?刚才不是还没有开吗。” 男人拧起眉毛凝视舒青晗片刻,看那架势并不打算回答,只是幅度极小的一摇头,就要继续往前走。 她思绪一转之间就想出了所以然:这人准是怕舒青晗是哪位素未谋面的视察领导,若是贸贸然说了原因,没准还要被戴上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 不想说算了,舒青晗从来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也没了继续在这里修养心神的心思,于是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 从海洋馆大门出来,舒青晗并不着急回家。 她的目光淡淡略过那辆原本应该在地库安稳停着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停车场的淡粉色718,然后又漠然的将视线移开。 将手滑进黑色大衣口袋中,舒青晗继续向前走去。 就像之前有些人说的一样,她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和物而停留。 曾经年少的舒青晗还因为自己对于事物的淡漠而感到不堪,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