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他的身份,陆霁行有些走神,鲜少没注意到方燃知不太对劲的情绪。 关阙是他舅舅的孩子,没什么不说,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陆霁行不想跟方燃知提及家庭。他想到关至夏,惶恐一旦开口就会止不住,怕不详的生息冒出,更没有坦白的念。 “一个朋友。”陆霁行说。 他回答得很认真,但答案过于简短,思索时间又有些,听在方燃知耳里,便是一句很敷衍的话。 他想,对方果然很重要,三年前他问陆霁行喜欢谁时,陆霁行便只是告诉自己他在德。 如今再问那个男生是谁的时候,陆霁行又只说是朋友,把他藏得严严实实。 “嗯,”方燃知垂眸小声地说,“我知了。” 我会祝福你的,先生,他在里补充,不会纠缠你。 紧接着他就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待陆霁行颁落的刑,等待二人分开的审判降临。 因此在陆霁行帮方燃知解决完生里博启,擦净手冲澡,兀自在浴室的冷水中熄了火,转而回到床上把他拖进怀里环绕住睡觉的时候,方燃知脑都还在发懵,无清醒地运转。 “......先生。”他仰脸,顶触撞陆霁行的巴,又马上低一点,呐呐地喊。 “撞疼了吗?”陆霁行摸他脑袋,问,“怎么了?“ 方燃知被揉得更混乱:“你没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陆霁行反问:“说什么?” “就......”跟我分手啊。方燃知磕磕绊绊,根本说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苟一秒是一秒,立马摇,“没有。” 看来今天是不会分了,那就是一次。 一次还没到来,方燃知今夜紧绷的彻底得到放松,往陆霁行的怀里缩了缩。 贪恋这时日无多的温存。 陆霁行来的时候未带办公电脑,也没带ipad,什么都没有很不方便,没办待太久。 过来看到方燃知没事,就放了,他在酒店房间老老实实地藏了两天,像以往那样陪人吃饭睡觉,第三天晚上才打算趁着夜色离开。 “有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临走前,不知为何,陆霁行特意叮嘱了一句。 明明这话以前从不用说。 但他就是觉得,如果不叮咛强调,方燃知一定不会理他,就像前面的半个月。 方燃知点低应:“嗯。知了,先生。” 这两天的相处,陆霁行没发有什么问题,此时再得到许诺保证,他便以为方燃知会乖,会变得跟从前一样。 但是没有。 方燃知仍然不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几乎拒绝和他交流。 好像他一夜之间就从陆霁行这个人变成了什么洪水猛兽,凶残地吃掉谁,所以方燃知对他避之不及,不想再正面对上。 被冷落的第一个月,陆霁行询问,得不到答案,但忍。 他想,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小朋友在了,理应有自己的秘密。 被冷落的第二个月,陆霁行关于直觉自己的小爱人可会跑的防线绷得很直,他开解自己别真的做出洪水猛兽的行为,那样只会吓到只只,没什么好处。 为了冷静,他了母亲的陵园,在那里坐了很久。 柏树分割成碎块的阳光抖动着跳跃在身上,陆霁行还是什么都没带,仿佛一束花都买不起。 像个吝啬鬼。 他只是静望着墓碑上的女人的美丽笑靥,一遍遍地回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字与一句。 ——【如果你非常不幸地喜欢了谁,那请你离你喜欢的人远一点,那才是保护他呢。】 关至夏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被陆贺冲喜欢,深爱。 七岁还是太小,如果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陆霁行几乎忆不起关至夏的具体面容。但他对某些事记忆犹新,深刻入骨。 多日被方燃知冷淡对待,不明原因的陆霁行觉得脑中的某根弦正在可危地颤动,他对着自己已多年的母亲低语:“......他关着你,我也要关着他吗?” 不可以,陆霁行垂眸,不再看关至夏的眼睛,在中警告自己,离所爱远一点,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他决定好了,无论只只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顺从他,守着他就好。 如果这次回后,方燃知没有跟他提分手——他确实会这么安静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