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桃花花魁一脸的为难,不知道如何面对赵庆的时候,厢房的木门突然被敲响了。 一名小厮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漆红托盘,盖着一面红绸子。 小丫鬟打开了厢房木门,瞧见了这名小厮,一脸的惊喜。 倒不是她认识这名小厮,惊喜于这名小厮的到来。 小厮把漆红托盘放在小丫鬟的手里,恭敬的说了一声:“小汴京的吴员外,赏给桃花花魁三百两银子。” 这句话落下,桃花花魁等花魁立即把脸容扭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盯着漆红托盘,看着小丫鬟掀开了红绸子。 托盘上整整齐齐放着三锭银子,全是一百两的官锭银子。 随着这名小厮大声说出吴员外打赏了三百两银子,楼下站着一名声音洪亮的管事,高声唱名。 “吴启年吴员外赏给桃花花魁三百两银子。” 吴员外正坐在龙船的一楼,手里举着青白釉酒杯,迟迟没有喝酒。 听到这一句唱名,吴员外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脸上有光,端着青白釉酒杯一饮而尽。 赏银唱名,小汴京船娘建立以来,一直留下的规矩。 打从有了这个规矩以后,打赏银子的官商比起以往要增加了很多。 尤其是当着京城里来的官员,还有京城里来的权贵的面,唱出了小汴京本地官商的名字,一件很有牌面的事情。 随着这名管事唱出了吴启年的名字,又有一名小厮敲响了甲字第一间的房门,奉上了一托盘银子:“王员外,赏给桃花花魁五百两银子。” 紧随其后,站在四艘龙船中间的管事,大声唱出了王员外的名字:“王熹王员外,赏给桃花花魁五百两银子。” 两声打赏银子的唱名过后,像是漕运河道打开了闸口,小厮如潮水般接连不断走过去。 “秦员外赏给桃花花魁四百两银子。” “周员外赏给桃花花魁六百两银子。” “张御史赏给桃花花魁一百两银子。” 管事唱出的名字,大多都是打赏三百两以上的银子,几乎没有三百两以下。 当他说出一百两银子,顿时引起了官商们的一片哗然,喧嚣的声音为之一静,全都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了龙船中间的管事。 “本官不会听错了,小汴京钞关的张御史,居然也打赏银子了。” “奇闻啊,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张御史打赏给谁银子。” “倒是也有一次,当初苏小小成为小汴京四绝的时候,张御史打赏过一次银子。” 引起官商们的注意,不是因为张御史给的银子少。 以张御史的清贵,居然也打赏银子了,让官商们感到了匪夷所思。 御史一般都是京官,负责监察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地方上只有巡察御史。 巡察御史的官位不高,却是位卑权重,负责监察一州官员。 即便是京州,掌握吏治的一方封疆大吏刺史,以及掌握一州兵权的节度使,见了只有七品的巡察御史也是客客气气。 除了在京城里监察文武百官的御史,以及各州的巡察御史以外,朝廷还在重要的钞关设立了御史。 钞关是国家的赋税命脉,不得不慎重,往往会派遣御史监察钞关。 小汴京作为大雍王朝的重要钞关,设立了御史衙门,这名张御史正是御史衙门的监察御史。 张御史在东家们的邀请下,每年都会来参加小汴京的花会,只不过从来不打赏银子,还会收到一笔孝敬。 张御史参加小汴京花会的目的与官商不一样,为了给东家们撑场面,在京城里来的权贵旁边作陪。 这么多年了,只为苏小小破过一次例,打赏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没想到今天再次破例了。 引起了官商们的诧异,忍不住感慨连连,见证了一桩佳话。 小汴京的监察御史,破例给一名花魁打赏了一百两银子。 牡丹花魁看着厢房里堆放了一盘又一盘的银子,目不暇接,怔怔的愣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 又听见小厮送来了张御史打赏的银子,还是只比苏小小少了二十两银子的一百两银子。 桃花花魁顿时有些脚软,站不住了,玉手摸着光洁的额头,险些倒在地上。 好在小丫鬟眼疾手快,放下了手里的漆红托盘,一把扶住了桃花花魁。 水仙花魁羡慕地说了一句:“姐姐是除了苏小小小姐以外,唯一一个得到张御史打赏银子的十二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