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脸上的布条扯下来,只见顾衣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他大喜:“顾衣,你醒了?”随即又疑惑了起来,“但我还没有给你上药……” 顾衣白着脸,神情有些愧疚:“让少爷担心了,顾衣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你有多烫吗?”程南双不赞成道。 顾衣坐起身来:“我没事,不会死,一定会护送少爷平安抵达陵州。” 程南双像是一腔热情被冷水浇灭了,皱起了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生平第一次向人示好,却被人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心下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将药膏和绷带扔到顾衣怀里,故作冷漠:“你自己上药……别再生病了。”说罢转过身就去铺地铺,“今夜你好好在床上休息,我睡地上。” “少爷……”顾衣连忙道,“这样不妥。”她想要站起来,又因为高烧无力有些身形不稳。 “行了,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程南双快速背着她躺下,生气道,“少爷叫你睡床上你就得乖乖睡床上。” 顾衣愣了愣,半晌才道:“……是。” 吹灭了蜡烛,程南双却睡不着。 他忍不住想,若不是程牧的命令,大概顾衣根本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曾经的主人程牧,是兵马大元帅,是在战场上斩杀敌将的大英雄,而自己……是个没人看得上的纨绔。 程南双越想越烦躁,翻了个身,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