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程南双探了探顾衣的额头,烫的不行,她的呼吸比平时重了许多,似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即便是程南双也知道,不能放任她这样一直烧下去。 他学着以前见到的,拿毛巾沾湿了放在她的头上,又手足无措了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顾衣好像很难受,双眉紧锁,双唇紧闭。 找大夫……对,得马上找大夫! 程南双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包裹,拿上荷包便朝外跑。 夜半,扬州城的街上空无一人,程南双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大夫,又怕遇到官兵,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 时间越久,他的心里越着急。 他怎么这么没用,如今顾衣需要他,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找不到大夫,顾衣得不到医治,甚至有可能就这样……程南双越想越心惊。 他咬了咬牙,不管了,就算是他被抓,大不了死了去见自己的父母,但顾衣对他有恩,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下定了决心,程南双随便找了家店铺,用力地敲起了门:“大夫!有大夫吗!有没有大夫!救命啊!” 沿街的店铺一个一个亮起了灯。 “谁啊!” “这大半夜的,鬼喊鬼叫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头探出了窗户,纷纷看向了程南双。 “我……我姐姐生病了,有没有大夫?”程南双如同芒刺在背,他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地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打开了门。 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整理。 他睁着朦胧的睡眼:“怎么回事啊小伙子?” 程南双好像抓住了救星,连忙赶上前去:“求大夫救救我姐姐,她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 一旁看热闹的人喊道:“李大夫,也就是你好心,这大半夜的出来找大夫,不是折腾人吗?” 李大夫摆了摆手:“谁也不愿意半夜出来找大夫,救人一命总是好的,小伙子你别急,我拿个药箱,这就随你去。” 程南双连忙点头,李大夫刚提着药箱出来,他便抢过药箱,带着李大夫急匆匆地朝客栈走去。 直到赶到客栈,亲眼看着李大夫给顾衣把脉,程南双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李大夫细细看了顾衣,这才回过头来说:“这位姑娘身上可是有伤?” 程南双一僵。 他该怎么说?若是老实回答,他该如何解释这伤从何而来? 若是不说,会不会耽误大夫治疗顾衣?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左右为难,李大夫摇了摇头:“这姑娘应当是受伤引起的高热,应当要好好处理伤口,我再开些退热的药,你给她服下。” 程南双连忙点头。 李大夫看了看他,忽然道:“小伙子,你这个手……” 程南双恍然,他看向自己的手,被顾衣拧断的地方已经又红又肿,因为紧张而忘记的疼痛突然卷土重来,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干笑道:“我都忘了……大概是脱臼了。” 李大夫叹气道:“倒是姐弟情深。” 他帮程南双将脱臼的手腕接回去,又给顾衣开了药,留下了些处理伤口的药膏,便拎着药箱回去了。 程南双拿着药膏和绷带,回到了顾衣的身边。 换药……需要解开她的衣服…… 程南双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内心天人交战。 ——怎么能对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太孟浪了! ——但除了他又有谁能帮忙呢? ——应当找个医女来帮忙! ——等到找到医女,顾衣可能都没命了! 程南双想来想去,还是在顾衣的床前站定了。 抱歉了! 程南双撕下一条布,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忐忑地伸出了手。 这都是……权宜之计! “少爷。”顾衣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程南双像是被抓了现行一样,耳朵一下子烧了起来,他一蹦三尺远:“我不是,我没有!” 等缓过神来,他才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