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邀月苑。 许熹言醉熏熏地倒在床上,怜香和惜云为她解了外衫又脱去鞋袜,把她脸和脚全都擦了一遍,才给她盖上薄被,捻好被角她们二人退了出去。 一直到傍晚时分,许熹言才悠悠转醒。 她伸手摇了摇床边的铃铛,守在门外的怜香走了进来:“姑娘,你醒来啦。” 许熹言闻了闻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嗯,备水,我要沐浴。” 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怜香,我是不是在天香斋碰见了一个人?” “对,那时姑娘你下楼梯差点摔倒了,幸好有位公子帮助扶了一把。” 果然…… 许熹言无奈抚额,刚刚她脑海中闪过陆陆续续的片段,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起那人如雪般的肌肤,上面有被她揉搓留下的淡淡红痕,以及他垂下黑睫看向自己时的无辜神情…… 许熹言感觉自己要疯了,好端端地怎么又再次招惹了他,还如此孟浪。 咳,虽然她从前也有过,但那毕竟少不经事,年轻气盛。 现在的她,应该要修身养性、正身清心。 许熹言摇摇头,撇去这些想法,罢了,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以后看见他避开些,当作无事发生,反正他们应该也见不了几面。 ……… 沐浴完,用过晚膳后,许熹言躺在榻上,挑了一本话本慢悠悠翻起来,翻着翻着,越看越不对。 穷书生与富家小姐? 其中一些情节让人颇为眼熟,这让她想起了过往的其中一段回忆。 江浔之第一次到香浦居时,穿着一身素淡青衣,布料略微泛白,看得出来虽然是旧衣衫,但明显被人精心打理过。 旧衣衫没有将他衬得丝毫暗淡,反而愈发显得唇红齿白,美如脂玉,如同刚刚破节的青竹,一身清气,不卑不亢。 许熹言一抬头望见他,再次肯定了他的容貌。 “坐吧”,她示意对面的位置。 江浔之明显有些拘谨,身姿紧绷,体态僵硬,半垂着眼睑不敢看她。 许熹言直接道:“给你的钱怎么不花?”她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衫。 “我………”,江浔之局促道:“空手得来,受之有愧。” “怎么算上空手呢?”江浔之的手指正攥着杯盏,许熹言直接伸手过去握住了他。 轰隆一声。 江浔之的脸颊脖颈耳垂全都泛起了一层红意。 “我我我………”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许熹言不耐烦道:“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什么姑娘,唤我熹言,我姓许名熹言?” “是……许姑娘。” 许熹言凉凉看了他一眼,松开握住他的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也没再多说话。 “那是给你的束脩,你拿着便是,日后再还给我。” “好。”江浔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掩饰住情绪。 他此时的确窘迫。 “今日先这样吧,等下次你有空,我再命人传信给你。”说完,许熹言便起身走了。 江浔之只来得及仓忙道一句好。 ……… 许熹言回忆完,忍不住心虚,虽然话本中是穷书生对富家小姐骗身骗心骗财,但放在她和江浔之身上看,似乎恰恰相反。 打住,许熹言决定不再多想。 而且她箱子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话本?当时书斋递给她的名录中有勾选到? 罢了,也许是误塞的,许熹言将话本丢在一旁,懒得再管。 * 首辅府。 江浔之坐在案前,开始批改午时未完成的公文。 一只白鸽从天而降飞落在窗台,眼尖的侍卫立马上前捉住,将它交给临墨。 临墨取下鸽脚上的信筒,呈到江浔之案前。 江浔之将信展开,阅览一遍之后,淡淡道:“明日准备出城,二皇子邀我们见面。” “是。” “大人………”,临墨有些踌躇。 “何事?” “听说二皇子与后宫中一名妃嫔往来十分密切。” 江浔之闻言,沉思半晌后才道:“勿须理会,想必成暻自有分寸。” “那名妃嫔是何人?”他又道。 “是豫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