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文渊阁。 案前摞着一堆高高的公文,江浔之埋首其中。 临砚推门而进,手中提着一个食案,脸色为难道:“大人,这………” 江浔之抬起头来,看见此情况,又伸手捏了捏眉心,语气泛着淡淡疲惫:“不是说别收她那边的东西吗……” “奴才实在推托不了,望大人恕罪。”回想起广宁公主身边的婢女,真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临砚都被她缠烦了,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 “罢了,和上次一样,过午后将东西送回去。” “是。” “许府那边可有情况?”江浔之话峰一转。 临砚眨眨眼,“许姑娘今日出府去巡视名下铺子的情况。” 江浔之闻言只觉正常,昨日逢春舍才发生了那事,今日她自然出去给手下人鼓鼓劲。 江浔之一想到她,便觉得眼前的公文索然无味,充满了枯燥。 他挑挑拣拣了几本重要的折子,一一批完后,转头问向临砚:“听闻京城新开了一家天香斋?” “是的大人,其中菜式以白炸春鹅、醉排骨最为闻名。” “嗯,那去尝尝吧。余下的公文送回府里。” 江浔之说完便起身踏出文渊阁,守在门口的临墨见状也随之跟上。 大人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江浔之刚没走出两步,便见花丛掩映着两名女子的身形,其中一名身姿颇为曼妙,衣香丽影,珠围翠绕。 江浔之见状,目不直视地朝一旁小道拐去,与她们的方向正相反。 ……… 逢春舍。 许熹言坐在雅间里,隔着一层纱帘观望堂中情形,昨日被打砸坏的物品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从布置看来和以往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昨日那事闹得太厉害,现在进店的客人寥寥无几。 许熹言暗付,逢春舍底子摆在那里,名声扎实,往来的都是老客,时日一长,此事慢慢过去,明辩是非的老客自然会回头,不愁没生意。 不过不得不说,何遥办事效率真是够快。 许熹言刚在心里赞叹完何遥,何遥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将一份单子递给许熹言,“姑娘,这是郡王府送来的赔偿款,一共是三千四百五十两。” 许熹言将单子浏览了一遍,讶异地发现并无问题,将单子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哼,还算他识相。” 何遥抿唇含笑,倒了一盏清茶推到她面前:“姑娘,消消气,左右也宰了他一大笔银子,此事便当过去了吧。” 逢春舍那些被打砸的物品和老酒都是让郡王府按照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来赔偿,这样才消了他们的心头恨和憋屈。 “这倒也是”,许熹言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眸中笑意,眉眼弯弯。 “姑娘,这次来可要带几坛子酒回去?最近店里进了几种酒,有桂花酒、桑椹酒、青梅酒……据说滋味甘美,回味悠长,很是适合女儿家饮用。” 许熹言思索一瞬,才道:“将那坛青梅酒给我带回去吧。” “好。” ……… 许熹言从马车上下来,身后的怜香捧着一坛子酒跟随其后。 许熹言带着帷帽在小二的引见下迈进了天香斋。 来到预订好的包厢,刚准备踏进去,隔壁房的人也恰好打开了门,一行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宝蓝袍的青年男子,体态昂然,面容俊朗,仪表不凡,身上有一股沉淀已久的稳重气势,这是上位者才会有的特质。 许熹言打量了他多两眼,趁对方察觉之前先转回视线,施施然地走进了包厢内。 门口的宝蓝袍男子,也就是章文庭,对着身旁的下属道:“帮我查查吏部许侍郎之女现在在何处,前两年听闻她在游历四方,不知如今在不在京城,顺便查查她可有婚配。” “是。” 同一时刻,江浔之也踏进了天香斋,与章文庭等人恰好擦肩而过。 “大人,那人便是刚回京的永昌候世子章文庭。”临墨出声道。 江浔之颌首,表示知道了。 他刚从宫门口出来,一路乘着马车,本打算绕去许熹言名下的商铺转一圈,看看是否能偶遇她,却收到潜伏在她身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许姑娘准备前往天香斋。 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他们二人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了。 江浔之一路心情畅然,唇边挂着浅笑。此刻的他,懒得去管那什么永昌候世子。 直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