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她的后颈,给她带来一片森寒,慵懒的男子声音响起:“自然是因你不老实。” 秦婉瑟缩道:“我老实的,我老实!” 像是有点怕,又不怎么怕的样子,因为她只垂了睫毛,却没有蜷成一团。 而普通人面对那人的时候,往往不是吓到失语,就是直接被吓死。 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婉一眼,手指轻轻扫了一把拂尘。 此时,侍卫向那人禀报:“督主,这宫女从芳华殿方向而来。” 那人便清淡的问:“你是芳华殿做事的宫女?” 秦婉这时候的膝盖已经开始疼了,她便答:“不是,我是住在里面的秦选侍,我的两个宫女来御膳房迟迟不归,我就假扮宫女来找她们。” 似乎是没料到她居然真的挺“老实”,那督主有片刻的无语。 很快,侍卫拎过来两个宫女,扑通扑通掼到了秦婉身边。 秦婉看看如月和如玉,如月和如玉看看秦婉,主仆三人统统呆住。 “每人十鞭子,下不为例,以后不可再随意越界。”那督主说得颇随意,一副“我法外开恩你们跪谢吧”的高贵样子。 当行刑的内侍捧来布满荆棘的狰狞藤鞭,秦婉这才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她不由高呼一声:“等等——” “督主”的桃花眼一冷,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 秦婉一把掏出一叠银票,理直气也壮:“我有钱,多少钱免刑?” 侍卫:…… 内侍:…… 进宫之前,舅舅告诉秦婉他已经打听好了,在宫里只要有钱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所以她进宫的时候别的东西都没带,就带了两箱子银票。 刚才一路走来,内侍们收钱办事的态度也加深了这种认知,秦婉想着,收买小内侍需要一张银票,收买大太监一叠银票总行了吧? 见长身玉立的“督主”垂眸冷冷的蔑然看她,秦婉脑子一转,又取出了一叠银票。 “这位公公,一千两银子,能买我们主仆三人免刑否?”她仰头渴望的说。 崔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子,从他的角度看去,这个秦选侍小小的一团,唯有一张芙蓉面在灯笼的微光下蒙蒙发亮,一双澄澈如玛瑙的眸子里,满是天真烂漫。 “嗤,”他笑了一声,“蠢。” 说完之后,冰冷的拂尘就敲到了秦婉头上,咚咚的像是在敲木头。 秦婉被敲懵了,与此同时鞭声四起,如月如玉身上转瞬间多了十道鞭痕,鞭子撕裂了她们的衣衫,鲜血缓缓浸出,可她们一声不吭。 十鞭子打得很快,等拂尘离开秦婉的额头,如月如玉也受刑完毕,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 “不想真的被割了舌头,就管好你的嘴。” 拂尘滑凉的丝线扫过秦婉的下巴,“督主”丢下一句闲闲的威胁,转身离开了御膳房。 其他内侍和侍卫随之离开,只剩下秦婉皱起眉头捏紧了银票。 “这人怎么这样?”她控诉的咕哝一句,转身扶起两个侍女。 “你们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她手忙脚乱的问。 如月如玉还在发抖,看着满手银票的自家选侍,她俩满脸的一言难尽。 如月反手扶住秦婉,压低了嗓音:“娘娘,刚才那位督主,就是崔厂督,司礼监大太监崔钰!” 如玉整理一下衣衫,同样低声的说:“我们不疼,打的一点都不重,崔厂督开恩了呢。” 说完之后,两人齐齐让秦婉收起银票,看上去心有余悸。 秦婉不明所以:“这个崔厂督如此霸道,下次遇见,我定会多准备几叠银票。” 如月看看如玉,如玉看看如月,两人齐声道:“娘娘,快憋说了,回去,回去罢!” * 离开御膳房的崔钰单手架着拂尘,昂首阔步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他看上去气定神闲,但指尖却一片冰冷。 只因御书房里有一样恐怖的事物,让他一想到便遍体生寒、心头惊悸。 然而他又不能不进御书房,不能不处理一些事情,即便御书房里是十八层地狱,他也不得不去闯一闯。 来到御膳房门外的时候,已过亥时,门外重兵把守,门内鸦雀无声,崔钰在门外略略一站。 “陛下,臣崔钰有事禀报。” 称臣而不称“奴婢”,崔钰在太监里是头一份。 而接下来他做的事情,不仅在太监里面是绝无仅有,就是全后宫全朝野也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