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提灯一记梦徘徊击中段鹏举脊骨,使他倒飞而去,狠狠撞在树上,鲜血从口鼻喷出。
嘎嘣,嘎嘣嘎嘣。
叶沅很清晰地听见这个响声,是段鹏举的脊骨,被生生打到碎裂开。
这个声音像极了温客行吃核桃的感觉,嘎嘣嘎嘣,一口一瓣,香香脆脆。
原来脊骨裂开,和敲核桃的声音如此相像,如此一想来,叶沅受辱的气消下去大半,甚至还有些愉悦。
段鹏举的武功随着断裂的脊骨一同废去,软趴趴地倒地不起,满眼怨毒地盯着叶沅,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食肉寝皮。
叶沅瞧着段鹏举,一派云淡风轻,不禁摇摇头,脊骨一裂,怕是后半生都要在榻上度过了。简而言之,就是半身不遂,形同废人。
“回去告诉你主子,有本座在一日,就休想打四季山庄的念头,周子舒他更是碰不得。”叶沅冷声威胁着,手中的小绿灯闪烁着危险的光亮。
狼狈如段鹏举,生生呕出几大口鲜血,心里已是恨极,却又无可奈何地咬碎了一口牙。
天窗众人逐渐恢复了气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动弹不得的段鹏举,纷纷逃走。
首领倒下,喽啰自然没有再拼命的道理,天窗众人离开四季山庄地界,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
击退外敌的叶沅并未显如何轻松,她面色沉沉,缓缓摊开手心,垂首探看掌中纹路。良久,才转头回了四季山庄。
“前辈以一敌百,晚辈拜服。”景北渊此时也在院中,朝叶沅拱手。
段鹏举的惨叫甚烈,他在院内都能听得真切。叶前辈看起来温良如水,动起手来也丝毫不减冷厉,正对景北渊胃口。
叶沅摆手,随即问道:“叶白衣呢?”
“段鹏举令人在山上四处纵火,剑仙前辈去清理杂碎,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周子舒以为叶沅有事要寻叶白衣,便来解释。
不在便好,叶沅松下一口气,又问道:“乌溪在哪?”
“乌溪在药室照看韩英。”
叶沅转头便朝药室的方向赶去,若此时有人细看,便能看清叶沅隐藏在袖中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待叶沅一头扎进药室时,腿下一软,失了力气跪坐在地。
“叶前辈!”乌溪被突然闯入的叶沅吓了一跳,忙过去查探。
叶沅脉府痛到抽搐,冷汗大滴大滴往下落,勉强抬手指了指心脉处,说不出话来。许是使用灵力撑结界损耗太大,蛊虫一时不受压制,又开始了躁动侵噬。
乌溪即刻会意,御使着自己的蛊王,为叶沅调息着。
纵然乌回的母蛊无处可寻,可乌溪与乌回毕竟同处一源,勉力一试亦可抑制。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刻钟,叶沅心腑的痛意便逐渐退却,被疼痛激到不停干呕。
“别说出去。”叶沅虚虚地开口。
“叶前辈,”乌溪为叶沅倒了茶,“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纵使我不说,他们也迟早能察觉到的。”他总归要回到南疆,况且自己只能压制小幅的蛊虫躁乱,若再严重些,也是无力回天。
“多事之秋,不能再平添事端,日后再想办法吧,大不了散了这身修为,与那虫子同归于尽。”叶沅瘫坐在椅子上,无力他想。
韩英是在晚间醒来的。
温客行看向韩英的眼神带着深深内疚,若不是他执意要散播仿制琉璃甲,想要搅乱江湖,韩英也许就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周子舒感受到了温客行的心绪,在人后紧了紧温客行的手,安慰着拥抱片刻。
“庄……师父,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韩英一见到周子舒,便焦急道,“在王爷的书房,我发现了一封密信,令尊周老太爷当年突然辞世,是先晋王以反叛之罪,将其暗中杀害!”
周子舒满目难以置信:“不可能啊,我爹爹他是病逝的……”
“可是信上就是这么写的,就在王爷的案头上……”
“我爹是老晋王的挚友,又是他的心腹,这不可能。”
韩英还想再说什么,便被叶沅打断:“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你伤在肺腑,还是少说话的好。”
韩英很听话地闭了嘴,缩回了脑袋。
“咕咕咕。”
一只信鸽扑棱在窗棂前,腿上用丝线绑着小小信筒。
周子舒暂且放下韩英带来的消息,取下信鸽身上的信。
一张二指宽的丝绢展开,带的是一只小蝎子图样,是蝎王的标识,其上只写了两个字,一笔勾出铁骨银钩——
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