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甄如玉的谁?”
叶沅直视温客行,仿佛能一眼看穿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和内心。
温客行双目通红,喉结滚动,闭眼躲开叶沅目光,低沉道:“他是家父。”
是如玉和妙妙的孩子!叶沅呼吸一滞:“那你为何随了如玉拜师前的温姓?他和妙妙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客行听到叶沅问甄如玉死因,想要说话,整个脑袋仿佛炸裂一般,头痛无比,伏在案上极力忍耐,小声啜泣。
叶沅见温客行情况不妙,不再追问,为他渡了梦动千湖,仔细把脉,这个孩子似乎......记忆有损。她看着这张同甄如玉六分肖似的脸,心生怜悯,温言:“好了你不愿说便不说,以后时间长着呢。”
温客行在梦动千湖的作用下,渐渐冷静下来,与叶沅沉默对坐,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安顿好船上受伤的两侍女的顾湘蹦跳走来,撒娇抱怨道:“主人,从小我想求你吹一首曲子,不知道要撒多少娇卖多少乖,如今你却为了一个要饭的,一吹就吹半宿。”
温客行恢复了往日温润模样,敲了下顾湘头顶:“你又非遭遇瓶颈的关键时刻,又没受内伤。你的内力比这杯底的水还浅,还想让我吹曲,我消耗的内力比你增长的还多,傻吗?”
顾湘傻傻一笑,不敢多言。
叶沅见状起身,回水边寻周子舒师徒守夜,临走嘱咐温客行:“你记忆有损,等一切安定时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
帮你,自家崽留下的孩子一定得帮,治伤也好,报仇也好,什么都好。
温客行不语,起身向叶沅深辑一礼,复又坐下继续吹曲。
这一夜,周子舒师徒,叶沅和顾湘,都好梦入眠,直至天光大亮。
好久未得如此安眠,周子舒悠悠睁眼,昨夜的内伤在梦动千湖和彻夜的菩提清心曲加持下早已痊愈,现在只觉周身舒畅。他侧头,身旁是温客行坐在木桩上吹箫,张成岭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继续打坐,还有守了下半夜的叶沅此时正趴在木桩上,抱着小绿灯睡得昏天暗地。
温客行见周子舒醒来,收了箫音,伸展几下一夜没动的腿,朝周子舒走来。
“阿絮你醒啦,睡得好吗?”
周子舒拍了拍叶沅身下木桩,想要把她拍清醒:“醒醒,该走了。”
叶沅迷迷瞪瞪爬起来,满脸不爽:“干什么?”她对于扰人清梦的家伙,不管是谁,都没有好脸色。
温客行见周子舒不理自己,紧挨周子舒坐下,面带委屈:“吹了一夜,内息运转起来竟然有些滞涩,阿絮都不心疼关心小可,周相公当真是铁石心肠。”
“谁让你吹了一夜的。”周子舒口是心非,却也不像昨夜排斥温客行的靠近,只是嫌弃地抽出袖子。
当真是嘴硬心软,温客行果然没说错,叶沅气消了,很是惊讶地看着周子舒态度一夜之间的转变。
“昨日我存心试探,害你受了内伤,经过昨夜你的伤应该大好,便算是将功折罪,你也别生我的气了。来,让我号号你的脉。”温客行伸手探向周子舒手腕。
周子舒伸懒腰躲开,起身想去洗脸,却见张成岭活蹦乱跳地跑过来,坚定道:“师父,求您教我武功。”
“谁是你师父,昨夜不过点拨你些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谈不上什么师徒情分,”周子舒仍是拒绝,“等将你送到三白山庄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到此为止。”
不不不,周先生你和张成岭的缘分很是深呢。
“傻小子,这便把你唬住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缠他呀,岂不闻,烈女怕缠郎?”温客行拍着张成岭肩膀。
“啊?”张成岭和叶沅一脸震惊,你温公子真是不要脸皮了么。
温客行试图挽回面子:“额,那个,有志者事竟成。”
张成岭信了温客行的话,坚定点头。
“上。”
张成岭追向周子舒。
“别教坏小孩子,”叶沅笑得灿烂,对温客行欲言又止,“昨晚我说了会帮你,在我活着的时候永远作数。”
“多谢前辈,”温客行真诚道,又很是不安,“这事,还请前辈不要告诉阿絮。”
“知道啦。”叶沅摆摆手,很是满意温客行这个小小崽。
“师父,求您收我为徒。”张成岭追到马车前,锲而不舍。
周子舒看见这傻小子咬着师父二字不松口,顿觉头痛,瞪眼:“你走不走?”
张成岭蔫了下来,委委屈屈地上了马车。
温客行也厚着脸皮想要爬上去,被周子舒一蹬:“嘿,你又干啥?”
“哇,阿絮你好狠心呐,”温客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难不成要将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
“你身边还缺人伺候?”叶沅掀开马车帘子,看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