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手下们无法得手,不知其内容。 米粮行行头亲自接信阅过,不多时便差人将一袋贴有福字的黍米送了出去。 这送去的地方,任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南街冰行行头苏沧的宅院。 照先前打探得知,最不易受怀疑的便是苏沧,此人不仅与世无争,更不屑于与其他行头往来,议事中态度随意,在众人看来他是最无嫌疑的。 迟沂还没想明白这其中关窍,便收到手下回信,冰行运了四车冰砖出城,趁着傍晚赶到献园外的林子里,将韩霁的货填充进去,然后在入夜之际运进了金安寺。 这金安寺是新帝元年所建,距今不过十年,院深墙高,更有僧人连夜值守。 顺着痕迹摸到此处,手下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传信回去。 迟沂拿着信给韩霁,向他借寿州一带的地图,寻找金安寺的位置。 “这金安寺建在独岭(山),是官家亲题,多年来香火不断,若要搜查,必须得向上面陈书,获批方可入内,”迟沂为此头疼不已。 韩霁以为,“只能先越过寿州一带的官员,直接送去皇城司,从大理寺弄来特批。” 迟沂算了算日子,“通过献二爷的路子最多存六日,大理寺那边应该能来得及审理。” 信火速送了出去。 此时,映棠正在酒楼里商议着酒楼的新名字。 按照掌柜的提议,因映棠决定以茶融入宴席的菜色中,故而他认为以茶宴居为名最为合适。 虽不大中意这个名字,但她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更合适的,况且这酒楼日后需时常委托掌柜代理,便姑且依了他这一回。 只是映棠好歹把握住了后园小楼的起名权,便指了最佳的一处说道:“此处便叫近水楼。” 见夏拽了把映棠的袖子,悄声议道:“这名字岂不是太素了些。” 映棠摇头,坚决要用这三个字。 盘下的这间酒楼,地段虽然算不上好,但胜在布局别致,后院有一大片湖,沿着湖修了一圈栈道,园林雅致,湖中心一栋小楼浑然插入这碧波中,似静非静,褐墙墨瓦装饰的低调而古朴。 而她之所以要为这栋小楼起名近水,是作品离开时,无意间瞧见一轮明月映在湖面中,清冷而幽静,想到前人周朴所作,“去衙山色远,近水月光低。” 人求一世外桃源之景,可在这闹市城池中,湖中小楼遗世独立,于某种程度上也算一处悠闲独特之所。 正待开口解释,程之颂偶然路过酒楼,恰巧过来寻人,听到主仆二人的谈话,便插了一句,“莫非是取自这近水方同梅市隐一句?” 他大赞一声,便说酸腐文人最好附庸风雅,映棠取这名字定能入了他们的眼。 映棠打断他继续胡诌的话,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戏耍,就不怕让人给撸了去。” 他这新行头树大招风,听说那被逼卸任的行头近日收拢了几位部下,时不时的使点儿阴招,他既然难得有兴致在外头闲逛。 程之颂倒是从容不迫,“方大人都帮我解决了,再说了,我今日是去办了大事。” 城外好些荒废的农庄,弃着也是可惜,程之颂托人去谈了谈,能买的买,能租的租,等日后发展起来,将那些菜制成便于储存的菜脯或干菜一类,直接外销出去。 “这农庄也需要人打理,我便找了那些避洪北上的流民,方才跑了趟府衙,帮他们落户,官府接了这批流民正不知道往何处安置,可巧让我解决了。” “我在府衙喝了一道茶,又被人恭恭敬敬的送出来,如今谁敢惹我?” 映棠听他这话,看来流民的数目不少,一时心有唏嘘,“南境的水患越发严重了。” “一年淹个两三回,换谁谁受得了?地里的庄稼刚冒了头就给泡没了,”程之颂老家在江州一带,对此深有体会,“一任又一任的官员调过去,却也总不见解决,当地的百姓年年苦熬,除非让水淹的没地儿了才许人离开。” “这些人离了故土,也没个落脚的地儿,收拢到那些农庄去,勉强够糊口饭吧,”他给了人一口饭,多少是点慈悲。 大约想着自己做做生意,能积点德总是好的。 映棠点头称善,“你是做了大好事的。” “不过——”程之颂搓搓手,涎皮涎脸地缠着映棠,“我是倾尽私财,正好今日路过,想到棠姐姐一贯是个大方的人,不知可否借我些傍身财?” “程郎君过来打秋风也不是一回两回,怎的还如此客气,”见夏见怪不怪,笑他寻常要借钱早就直接开口了,今日还特意拐了一道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