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园子坛坛罐罐,雪花花的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这毫不起眼的园子里,预备着暗度陈仓。 映棠趁着韩霁侧身之际,偷偷瞟了眼坛子,陡然掀起一阵心慌。 “楚公子要的货都在这儿了,可要我安排人帮二位送到码头去?”献二爷说完,招了人过来,预备安排运送。 韩霁抬手制止,缓步向前走了几步,又拆了一坛子查看。 献二爷见韩霁并不急着提货,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货掺了水分,忙说道:“都是实打实的货,不敢偷料。” 一旁捏着帕子的映棠听完便挥了挥手,让献二爷不要打扰韩霁,说他这人惯来轴的很,最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做事。 献二爷心说自己急着出手,只有多的没有少的份,便也放任着韩霁去查,再吩咐伙计将韩霁打开查过的重新封口。 韩霁开了好几个,无一例外都是官盐,他磨蹭着没有起身,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拖延,让外头的迟沂收到消息,过来把货运到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这批盐不能离开寿州,映棠深知这一点,猜到韩霁心有顾虑。 但货如果不去码头的话,会被献二爷察觉,私以为留在自己手中并非上策。 映棠立马做出反应,怨怪起献二爷来,“且不说这货你到底有没有偷工减料,但说献二爷这交货时间,都拖到最后期限了,原本我楚家的船是今日返航,可我那批果子却等不得,只能让船先启程,如今你运去码头,又作何安置?” 突如其来的发难,叫献二爷好一顿迷糊,等弄清了话里的意思,当即也慌了起来。 献二爷急道:“可我这不算违约,这……这船也是您要提前返航,如今莫不是要退了这货,此举万万不可啊。” “退倒是不必退了,”映棠特意转身去问韩霁,“只是船一去一来要六日功夫,这批货只能先存在此处,兄长以为如何。” 韩霁顺势回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他装作为献二爷着想,犹豫着开口,“不过献二爷这园子还要腾出来继续做腌菜,怕是不便。” 映棠在一旁补充道:“也是,不过听说近来官府查的严,一般的地儿怕是不妥当。” 韩霁便问献二爷,“不知献二爷可有什么好法子,将这批货暂时存一存。” 只付了定金,还未结账,献二爷这时候若是开口拒绝,怕是收不回本钱,他本急着脱手,这下反倒是弄了一堆货砸手里。 韩霁表面在询问,实际不亚于威胁,献二爷心如乱麻,只作连连叹气。 “这……这一时间上哪里去找,”献二爷面露难色。 映棠将两块金锭递到韩霁手中,韩霁会意,甩到献二爷怀里。 “账已经结了,余下的就看献二爷收不收了。” “我那酒楼即将开张,可巧也缺了些东西,您替我们将这批货先找地方存好,再额外照这般备上半成,以后的生意是有的谈的,”映棠抛出新的订单笼络献二爷。 献二爷似乎不为所动,犹豫着说道:“实不相瞒,这本就是暗处的买卖,我手中也就剩这些货了,再要多的也没有。” 映棠继续劝他,“您是做这一行的,自然有些门道,不若做个中间人,我另付经纪费,以盐价两成如何?” 献二爷躲过这阵子,等风头稳了还要再做这生意的,听到映棠请他做中间人,心说也不亏,到时候等局势稳定了,他继续做中间人,实则自己弄货过来,还能再赚一头。 楚家现下无船可运,他卖这个人情,保下一个大客户,何乐而不为。 至于风险,献二爷想,那地下盐市倒是最为合适,现下盐不宜在一处长久屯积,容易被发现,而盐市固若金汤,有大人物保护,凭他的面子去存个几日,应当不成问题。 想通此处,献二爷觉得这生意简直稳赚不赔。 献二爷维持着一份勉强,“难办的很,不过既然您二位开了口,我便勉力一试。” 韩霁连连道谢,“那这边就有劳献二爷了,我妹妹酒楼还有要事,我便先送她回去了。” 献二爷亲自将二人送出园子,等马车开动了才转身回去安排。 马车在开出献园时,韩霁将车窗帘子打开半系上,绳子收尾处打了一个结,要手下将马车在原地打一转再出发。 远处蹲守的人看到这一场景,就知道要派人悄悄围住献园,同时,里头任何外出的人都要探明去向。 马车离开后,献二爷也在一盏茶后乘车离开。 距探子来报,献二爷先是回了方寸斋,要掌柜去米粮行送了一封密信,那封信由于掌柜贴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