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漏下来的阳光,韩霁听到动静抬头瞧过来,只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匣盒,原本清明的眸子瞬间暗下去。
只是沉寂了一瞬,他便又眉眼温和,借一抹浅笑掩盖情绪,“匣盒里是什么?” 明知故问,但又留有一丝侥幸,他耐心的等着方元回答。 “幸不辱命!可算是拿回了您的玉佩。”方元将匣盒凑到韩霁眼前,推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玉佩。 玉拿到手里,细腻光滑,清凉沁骨,是再熟悉不过的手感,可韩霁却还是忍不住的摩挲着,眼神温和又透着一股惋惜。 方元瞧见他这模样,亦是一阵叹惋,“东西还回来了,准备的谢礼却没有送出手。” 韩霁愣了会儿,将玉佩复又塞回怀中,他从谏如流将册子递过去,“待我们回去,你托人将谢礼送去扬州吧!” 他依稀记得,映棠这一趟过来并不打算久留,故而便觉得怕是无缘再见。 “咱们还有正事!”韩霁指着册子说道:“楚州那边的人证,已经被皇城司的人秘密护送,准备入京了,现在还差一样物证。” 方元打开册子仔细看过,盯住几处重点,转头问他,“私盐从楚州入了寿州,在阳城失去踪迹,可阳城这地儿可不小,如何查起。” 韩霁撑起身来,抬手招呼方元,“扶我起来,去书房拿地图。” 方元忙将册子塞到腋下夹住,伸手扶住韩霁,往书房中去。 韩霁养了几日伤,如今披着一件鸦青色长袍,一头墨色长发以檀木素簪松松束住,慵懒清贵,颇有几分名流雅士之风,时人最好谦谦君子,说的便是他这样的郎君,可这般姿态落在刚刚走进院门的迟沂眼中,便又是另一种感受。 书案上铺了一张地图,韩霁抬手在寿州所处位置,一一划过,细心排查。 方元手拿册子在掌心有节奏的拍打着,绕着书案一圈又一圈的歪头打量。 迟沂默默观察半晌,见无人迎他,便轻咳出声提醒一番,他嗤笑一声,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揶揄,“韩大人病了许久,莫不是连眼神也不好使了!” 他大步踏入书房,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对着韩霁这副打扮唏嘘不已,“你这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我都怕你折在此处。” 方元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晓这人性格古怪,忙窜步到韩霁身侧,扬声唤人过来上茶。 韩霁用胳膊肘推开他,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去!做一道好茶过来。” 说罢,便催着赶人出去。 迟沂自寻了一处坐下,冷眼盯着方元,轰人之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