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决心对叶挽之还是很残酷的,所以她还没有想出所以然,她爹的立场就替她做了决定。
丞相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愚忠的臣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室的明争暗斗皆属寻常,最后谁上位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从不站队。
哪怕是太子,在没继承大统前,他都不会效忠。
叶丞相一生只忠于百姓社稷,只忠于皇上。换言之,只要皇上依旧是皇上,他就会与任何有谋逆之心的人对抗到底。
葭葭还没等到叶挽之的回答,丫鬟就来告知丞相来了。
“你自己想想吧。”葭葭连忙躲到了屏风之后,顺便也想听听这对父女会说什么。
女儿大了也要避嫌,是以丞相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开口便道:“为父绝不能将你嫁给渊王。”
叶挽之心里乱糟糟的,看着自家爹爹提起渊王二字时,语气不是愤恨,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时,浑身一震。
知父莫若女,她爹是一个谦恭谨慎之人,若没有下十分的决心,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不会说出抗旨的话。
丞相走后,葭葭从屏风内走出来。叶挽之茫然地望着她,“我爹知道了苏霁会谋反。”
不愧是丞相,葭葭心里倒是挺佩服的。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对于女主而言苏霁谋反的举动在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她肯定在想苏霁哪来的胆子,又为何非要这么做。
葭葭也不想逼她,宽慰道:“反正阻止不了,不若放平心态吧。”
反正现在丞相和渊王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一个是亲爹和家族,一个是年少之时就喜欢的人……既然是关于谋逆的抗争,那就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
不想和他在一起,不代表就能下决心搞死他,但她又没有选择,如今最痛苦不过叶挽之,所以葭葭不想再刺激她了。
因此,几日后叶挽之主动去找了一次苏霁。
看到他的时候,苏霁竟然在自己剪“囍”字。
他在民间生活多年,会很多谋生的手艺,他总是对过往讳莫如深,唯独给她舞过皮影,剪过图案,他真心期待着不久后的大婚,“挽之,来看看我剪得如何?”
叶挽之站过去看他剪了一会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殿下,我喜欢平淡的生活。”
她主动来找他,开口说这句话,在苏霁看来都是示好的表现。
他知挽之一直在生他的气,他以为挽之这么说,是终于想通了,她还是爱他的。
苏霁被自己的脑补取悦,连忙站起来抱住她,“挽之,你放心,大婚之后我绝不会委屈你的。”
“我会给你最尊贵的一切,我们不会屈居人下。”
叶挽之不想理会他的自说自话,麻木重复着:“我不需要尊贵,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爹不让我嫁予皇家,就是不想我牵扯到纷争之中。我不求夫君做人上人,宁愿只做一对富贵闲人。”
苏霁沉默了,只紧紧抱着她。
某种程度上来讲,男主也算坦诚,从不承诺自己给不起,不想给的东西。
叶挽之闭了闭眼,轻轻回拥了一下,当做告别。
这是她最后给他的机会,显然他没有珍惜。
叶挽之不动声色推开他,提出第二个要求:“殿下,挽之容不下比我先进府的人。你说要娶我,就请将林湘儿驱逐出府。”
“……”
如此,叶挽之实现了帮助林湘儿脱离王府的承诺。
终归葭葭没有走穿越女二的剧本,没让男主对她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最后居然脱身了。
苏霁心中确有不舍,或是想利用葭葭那种特别的思想和计策,但他对叶挽之的感情更深,自己权衡琢磨一通,给了葭葭一沓银票,道是放她自由。
他不知道的是,葭葭前脚踏出王府,后脚就偷偷溜进了相府。
“我在渊王府基本查清了情况,老皇帝的头痛病定有蹊跷,所以我去找了解药。”
葭葭想,老皇帝一开始头疼脑热肯定没有起疑,顺势用了苏霁推荐的方士,等反应过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搞半天,男主连孝心都是装的。
葭葭沉声,手心里是一包药粉。当然她没那么厉害,找的过程靠的是全知的上帝视角,“我也不想殿下万劫不复,若我们能治好皇上的头痛,阻止殿下的下一步计划,或许还有回头的余地。”
老皇帝的“病”给了苏霁很多便利,要是他好了,苏霁就得从长计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葭葭知道她这么热衷“搞”苏霁会让叶挽之起疑,干脆以一种沉痛想把男主从悬崖拉回来的语气说话。
叶挽之:“……”
对方赞同了她的提议。
刚好,宫里别的不多,就是宴会多,不久叶挽之又被点名入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