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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头晕不觉得疼,等现在清醒过来了才知是地狱。
再美丽的五官扭曲到一起都是不好看的,她疼得泪流满面,抓紧贴身丫鬟的手。
红豆跟着哭了,当即就要青心把渊王叫进来,让他看看自家小姐都为他受了什么苦。
叶挽之偏偏不许,不让叫人,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葭葭也会来看看她,却也知叶挽之不会见她,只得跟丫鬟说说她从系统那边要来的中药阵痛方子,还有按摩什么穴位能缓解疼痛什么的,还是有用的。
诚然,谁都知道主角光环金身不死,看书的时候这部分也是跳过不写的,女主再醒时男主必然在身边。
只有真正处于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得经历之后,才知伤痛是不能忽略的。
一直到七日过后伤口慢慢愈合,疼痛才不那么明显。叶挽之总算熬过了这一段,但听说拆线也很疼,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畏惧。
畏惧,却不得不去经历。
拆过线,下了榻,可以外出走动了,她才再次见到了苏霁。
这段时间,流民的屋子都建好了,冬衣也缝了很多,朝廷给他们找到了差事,一切都在变好,流民危机可以说已经度过了。
荀风也隔三差五站在屋外跟她说话,陪她解闷。
只有苏霁天天往返城内城外,上朝从不缺席,来相府别院也是日日风雨无阻。
相府的马车来接叶挽之回府,丫鬟搀扶着她走出院子后,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苏霁。
这个男人确实十分俊朗,就这么站着都能和四处风景融为一体。
叶挽之看到他有些忐忑,听丫鬟说他日日都来,却日日不见自己,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苏霁这个人在叶挽之心里是有点反复无常的,不能用常理去揣测。她以为他会高兴的事,反而会让他不开心。
她当时替他挡伤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些日子吃尽苦头,仍然不后悔,只因他是她爱慕之人。
可惜爱慕归爱慕,她却不能确认苏霁会怎么想。
要是葭葭能听到这段心里话,只能无奈女主爱人之卑微。
苏霁慢慢走上前,缓缓道:“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上拿着一件狐皮大袄,说着披到叶挽之身上,将她裹紧了。
低头看到她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苏霁对着她笑了笑,安抚她的情绪。
这次两人没有避嫌,坐了同一辆马车回去,丫鬟和小厮环绕马车四周随行。
苏霁进了车厢后便异常沉默,叶挽之看着他,总觉得他有点紧张。
她努力思索了一下,苍白的面上露出真挚的笑,反过来安慰他:“殿下你不必如此,当时事态紧急,我没有怪你。”
其实她能理解苏霁的感受,如果有人拿命救她,她也会有很大心理压力的。
苏霁看了看叶挽之善解人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道:“多谢叶小姐的垂爱。”他苦笑:“不过,我并不值得你如此做。”
他没等对方回答,又叹笑道:“我没资格娶你。”
叶挽之急急想说些什么,听此直接愣住了。
男女之间的情愫哪有不能感知的道理,只在于想不想懂。
多日,甚至多年的窗户纸,总有戳穿的那一天。
苏霁反思,但凡他的家世、能力、权力有一项能够得上娶叶挽之,他不会选择装聋作哑。
此时他也够不上,可这次让他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活着还能拥有,失去就什么都没了,“可若挽之不嫌弃,苏霁愿意试试。”
车轮碾压过泥路发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车厢内的人听得如此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叶挽之颤声开口:“你是说……”
她如梦初醒,又摇摇头:“殿下真的不必如此,为你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不必……”
苏霁打断她:“不是愧疚。”
“挽之的心意我一直都懂,只是挽之一腔赤城,我不敢答应。我处境艰难,父皇不喜,朝臣不依,身无倚仗,两袖清风,就算有爱慕之心,亦不足为道。”
他通红着眼眶看向叶挽之,像是打断了筋骨给别人看,痛得自己无地容身。
“即使这样,挽之也愿意和我一起承担么?”
他突然伸出手,将叶挽之抱住,抱得紧紧的,让她的伤口有些疼痛。
可叶挽之此时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巨大的喜悦中,紧紧回拥着他,扑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是一种喜极而泣,并没有意识到别的,“我不怕,这么多年殿下还不相信吗?挽之只要殿下的真心。”
“我信,”他终究回应了这段情,至少在此时此刻,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挽之,我会娶你。你既不怕,以后也别想逃开了。”
此刻,他还是把所谓的护花之心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