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距离,“这孩子想必和父亲长得很像,看你的眉宇甚至和怀方都有几分相似。”
她抬手温柔地抚了抚程意的脸颊,一阵好闻舒服的香风扫过程意的鼻尖。
尽管温茗看上去比程怀方还年长些,但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知性随和,没有半分电视剧黄金档里阔太太乖张刻薄的气场。
可即使她让人觉得亲近,无形微妙的言谈举止展现出来的优雅气场也足以让程意意识到温茗与她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警方那边来消息了,偷拍的内容已经彻底删除,不用担心。”程怀方看了眼手上的手机弹出的消息框,对温茗说道。
温茗眉目间的忧色散去,挥手叫来一个妇人,“那就好,程意应该忙困了吧?陈嫂,快带程意去休息。”
面露慈爱的妇女殷勤上前,给程意指路。
“程小姐,你暂时住二楼左拐第一间屋子。靠右是先生和夫人的房间,你对面是少爷的房间。”
犹豫了一瞬,程意问道:“少爷?他是伯伯和伯母的孩子吗?”
“不是,他是夫人的孩子。听先生说你比他还小半岁,可惜今晚他不在家,不然你们兄妹还能见上一面。”
陈嫂送程意到房间后,嘱咐了几句诸如晚上冷了厚被子在衣柜、饿了厨房冰箱里有甜点之类的话,便下了楼。
雨声很大,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又滑落下去,留下淡淡的水痕,其间偶尔还夹杂了些许惊雷声。
程意困乏得实在没有余力思考其他,沾了床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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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昨晚的窗帘并没有拉上,阳光透过清透干净的玻璃直直照进程意的房间,洒下大片大片的金色小尘埃。
刺目的光束跳跃在程意闭合的眼皮上,她不舒服地紧了紧阖着的眼,缓缓睁开鹿眸,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四周简洁美观的房间陈设,大脑瞬间清醒。
她爬下床钻进浴室,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二十八。
程意弯腰往脸上泼了点水,她呆呆地盯着镜子里打湿了刘海尾端的自己片刻,才半梦半醒地去找出自己的束发带,将困倦用冰凉的水流带离。
她清醒了一点,抽了张洗脸巾擦干从下颌线上滑落的水滴,从镜柜里找到了牙杯和牙刷开始洗漱。
程意抓紧了时间,这个点温茗和程怀方应该在公司忙于工作,她只需要趁此机会不声不响地离开。
她怕大伯留她,她不想如李静娴所说的,以一个“穷亲戚”的外人身份融入一个完美和乐的家庭,寄人篱下也让她不自在。
程意想,安静识趣地自行离开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她换了身耐脏的黑色短袖运动服后小心地离开房间,穿过挂着古典壁画的长廊,在楼梯拐角处向楼下张望,客厅空无一人。
程意费力地拎起自己的两个行李箱下楼,行李箱轮子轱辘滚动的声音有点大,她全程吃力地提着,不敢让它落地发出动静。
经过华贵的客厅时忍不住左顾右盼了一番,做贼似的生怕被人撞见。
顺利穿过了客厅,程意余光里瞥见陈嫂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与大门连接的回廊里,她僵了一会儿很快又提着行李小跑冲到门外的白石柱之后藏身。
她提心吊胆地在柱子后面等待了几分钟,时不时抬手拨弄轻挪一下自己的行李箱,以防露出边边角角吸引别人的目光。
等确定脚步声走远了之后,程意稍稍探头,观察着眼前的植物布局,记起昨晚经过的正是自己面前的这条小径。
如果判断无误,一路直走就能离开花园走去大门口。
程意微微侧过身,专注地依靠自己的记忆和眼前狭小的视野策划着逃跑路线。
一阵凉风习习吹过,她下意识回过身。
一抬眸便瞥见侧后方庭院里的黑桃木框架秋千上坐着个少年,树影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周遭生机勃勃。
这一刻程意闭塞的五感好像才终于被打开。
这才意识到原来天空放了晴,不再是雾蒙蒙的山雨欲来之势,灌木丛带着潮湿的气息涌入她的鼻腔。
她僵直着身体与那个少年远远对视。
那少年穿着一身精致的潮牌服饰,手捧着一本漫画书,闲散地嚼着口香糖,吹出一个浅白色几乎透明的泡泡。
只不过——与她对视的瞬间,那个泡泡“啪”的一下在少年的唇畔炸开,粘在他的唇周。
显然他惊讶极了,毕竟程意现在的样子说是个小偷也不过分。
坦白说程意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跳跃的光斑下他白得透明,眉目深邃。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像只猫一般,整个人散漫又耀眼。
光影错落有致地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面部轮廓。
清隽明亮得不可一世。
程意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