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香囊揣进怀里,宋妗妗摩挲着两张银票,“把这钱叫人捎给小瓜儿她们。” 汀兰听了,马上拿着小香囊去办。姐姐汀芷那边儿正是急用钱的时候,容不得半点马虎,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小姐。”临走前,汀兰扯了扯妗妗小姐的袖子示意门侧的人。 顺着示意向墙壁阴影那侧看去,就看到倚着墙的黎情。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些什么。宋妗妗庆幸刚刚她没说出自己重生的事,也没说出对先生身份的猜测。至于黎情看见了什么倒是无所谓,她不会背叛自己。 哪怕被墙影遮着脸,黎情也比宋妗妗上次去见她时,看起来好了很多。 不知为何,看见黎情过得好,宋妗妗反而心头一松。 本不愿同妗妗打招呼,然而看着对她漠然的妗妗,黎情心升一股莫名的情绪。 突然冷声道:“你对他动真情了。” 这话让宋妗妗瞳孔骤缩,镇定自若道:“他不过是个教女红的先生。” “他若不是女红先生呢?”黎情反问。 没有回答黎情的话,宋妗妗只是盯着黎情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见她神色照常,才缓缓回道:“不劳姐姐费心。”看样子黎情应该还不知道连城阙的身份。 问完话黎情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她只告诫宋妗妗一次。 回到院子,见到早在她院子等待的燕疆。未等黎情出声质问燕疆为何在这儿,燕疆便率先开口“你就这么纵容宋妗妗?” 听这话,燕疆定是知道半月前妗妗设局试探她的事了。 “你不必这么试探我。” 蹲在矮墙上的俊俏青年一愣,眼中浮现出不甘来。那墙上青年一身黑缎。泼墨似的缎面映着缕缕光泽,黑锻外袍里面是白色云纹的里衬。 这便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 自己给自己起了花名——“燕公子”。 他盯着对他厉语相向的红衣少女,收敛面上的不甘模样,鲜地露出一丝柔情来。 “我不是有意激怒你,可你也该为自己着想……” 话未说完,又吃了一记少女的眼刀子。燕疆立刻闭嘴不再言语,认命似地跳下墙,低头凑向黎情,听她说话。 黎情正色小声在燕疆叮嘱几句。 耳语半晌,燕公子飞回房檐之上,飞燕般消失在院中,恍若从未来过。 皇宫,瑰红夕阳下,群鸦归巢,赤红的天幕上点点黑影消失在金黄的琉璃瓦之下。 燕子越过宫墙飞入东厂驻地。 黑影悄然出现在皇宫之中那地位最尊贵的老太监身后。老太监已经开始老了发福了,是以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但一看气势便知这位是皇宫里有权的。若是满朝文武见了这位,定会淬骂一句“老贼”。 被骂做老佞贼的正是大内总管吴公公,与南湖西林分庭抗议的乾山派系领袖。 黑影潜在吴公公身后沉声汇报着什么,只见那老太监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眉心笑得欣慰,时而又是气得挥舞着手中的拂尘。 “就这些了,再没别的了?” “就这些,陛下每日也就去宋家做这一件事儿。” 凝着眉的吴公公捋着手中炸毛的拂尘悠悠叹气。 “陛下就这点儿让人操心……燕疆,你退下吧,那头随时叫人给我盯着。” “是,燕疆得令。” 黑影再次融入宫墙后的角落,他们是皇宫中游荡的影,是宫殿琉璃瓦下栖息的乌鸦。 乌鸦停息在红墙金瓦上窥视着独行人——赫连铎的一举一动。 “贫寒书生”赫连铎,走在通直平坦的宫道上。这是通向养心殿的路,路的两旁是蜿蜒到视野尽头的朱墙。 朱墙覆以金灿的琉璃,落日余晖肆意泼洒,映得琉璃一片璀璨。 美景自是美不胜收,从小看到大的赫连铎一脸木然,步伐缓缓。这个时辰只有他一人走这条路,不会有宫人打扰,是他少有能一个人安静思考的时候。 等寂静的宫道走到尽头,赫连铎也到了养心殿。 宫人四下守着,恍若空气,不敢吱声。 赫连铎迈入庞然巨兽样沉默的宫殿,被巨兽吞噬。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厉姑姑本想继续像往日那样装作不知道陛下出宫,可陛下一进殿脸色就不对。 陛下往常要回来的更晚,今日只出去不到一个时辰,这就已经回养心殿了。 上前一看,厉姑姑跟着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