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你……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你放心,很快就结束。”陆凌表情诡异,带着地狱归来的煞气——这人坏事做绝,如今又见了他完好无损的样子,若是泄露出去也够麻烦,索性给他个痛快。
想到这,他看准了穴位,一击即中,那胡三仍维持着惊恐的表情,一动不动了。
他吹熄了烛火,将没了气息的胡三拖出去,胡乱扔在他如厕的路上。
嗜血的疯狂在胸中奔涌着,陆凌一抬脚飞身而去。
暗夜的盛京城里,唯有打更人偶尔喊两声,棒槌时不时敲击在锣鼓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
陆凌心底却仿佛着了火,一个纵身跃向屋顶,对着那轮不问人间世事的半月长嚎一声,再急速奔走。
顾不上其他,他在那一排排屋宇上纵横跳跃着,孤狼一般不时长啸一声,心里有东西一直奔涌着要蹿出来,他第一次杀人!杀了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仇人?
直到有人家点了灯要起床查看,说话声渐渐响起的时候,他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停止了那狂放不羁的发泄方式。
赶到尧光村时,文长已经睡得死猪一般。
他浑身疲惫,心里却半分睡意也无,遂走至暗室,打算喝几碗酒压一压不平之气,却见念辰伏在桌上睡着了,身上披了件披风,微黄烛光下她的脖颈蜿蜒出柔美的曲线,乌发如云长长地披散在肩上。
她,竟是在此等着他么?
他坐了下来,见她睡颜安静,呼吸平稳,便不忍打扰,只拿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酒,渐渐平静下来。
念辰眉心动了动,发出一声轻轻的“唔”,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时,立刻高兴地叫出声来,“你回来啦?”
陆凌有片刻失神,以为自己眼花,再看过去时,没错,那眼神鲁莽而直白,直勾勾地盯着他,盛满了掩饰不住的爱意。
这些年,他遇过很多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子,会面染红晕偷偷地瞧他一眼又很快速地转了视线,便是从前的未婚妻子侯玉珠,看着他时也总是含羞带怯欲语还休,他并非丝毫不懂,只是不去点破而已。
可眼前这女子,那眼神坦荡而热烈,让人全无招架之力,偏偏又长了一副清冷冷的样子,冲击之大,令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念辰见他面上不见喜色,又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才立时惊觉似乎在迷糊中泄露了隐秘,立刻在心底告诫自己收敛一些,若无其事地换回寻常的表情,两手放在桌上紧紧握在一起,给自己提气,“陆公子,可查出什么了?”
陆凌却偏了偏头,不看她。
念辰一急,“吓到你了?我刚刚睡醒,不小心把公子当成话本里俊美无俦的男狐仙化形了,是因为做了个梦才一时忘形,实……实在抱歉。”
说着,她从胳膊下抽出了一本《志怪奇闻录》,拿起来晃了一晃,面色有些尴尬,却并无羞涩之态。
陆凌心下暗暗鄙薄自己,竟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这一夜,他过得可真是精彩,查出了大仇敌的一点眉目,头一回杀了人,又前所未有地自作多情误以为一个姑娘爱慕他……
种种情绪混杂着,他只朗声笑了笑,“不曾吓到,只是在想今夜的事。”说着,掩饰般举起酒坛又灌了几大口。
“那人有问题?”念辰问道。
“是。”陆凌却不再多说。
半晌,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姑娘既已在这儿了,我便就此和你道别吧。这两日,我大约就会启程远行了。姑娘的恩情我实在难以报答,有朝一日有用到我的地方,我陆凌必不会推辞。”
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等念辰反应,便抱拳一礼,转身要走。
念辰在脑中飞速反应着,事态发展实在超出她预料。可是,她怎能允许他抛下她一走了之?绝不!
当下,她飞速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底凝出了大颗的泪珠,扑簌簌滚落而下,又掐着嗓子做出悲痛欲绝的气声,愤怒地大叫一声:“陆凌!”
陆凌被这一声喊得回了头,见了她的样子顿时心下发慌,好一会儿才组织出一句话,“姑娘这是何意?”
“我……你……”说着又是泣不成声。
陆凌有心帮她拭泪,又不敢唐突佳人,手拿起又放下,只得放软了语调问道:“姑娘可是有事要我帮忙?如果有,但说无妨,我一定尽我所能为你办到。”
“当真?”
“自然。”陆凌全没注意到,那声音已是恢复了清越。
“那好,你可要说到做到。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有一叶木头小舟吗?”
“姑娘怎知?”
“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姑娘、公子的唤来唤去,你叫我名字吧。”
……
“不可以吗?”念辰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可以。那么,念辰,你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