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周建军才知道,自己老丈人家真的是发了。就这小淘气,在这山村里,一斤足可以换十斤糖球。一般人家,给孩子买半斤糖球,都得琢磨、琢磨呢。
可自己的两个小姨子,吃起小淘气来,好像一点都不稀奇,一看就是经常吃。
周建军再看看放在腿旁的黄油纸包,他刚才使手指勾了一下,但掂量出来,这一包怕是得有将近二斤。
想自己父亲,堂堂的林场书记,今年也只是过五月节的时候,才拿回家半斤这个糖。
最可怜的是自己媳妇赵春,再吃过一块以后,就把她分到的那一份,剩下的都藏了起来,应该是等着回娘家的时候,带给她妹妹吃吧。
周建军在想,等自己把这二斤糖拿回家去,赵春看了以后,心里会怎么想。
“建军。”见周建军不言语,也不吃糖,王美兰小声喊他一句,道:“你扒一块那个糖吃,挺甜的。”
“哎,哎。”周建军应了两声,忙扒开一块小淘气放入口中。
这时,周建军又听王美兰说:“这两天,家里来人了,是赵军的朋友。”
“啊。”周建军听王美兰这番话,却是听得云山雾罩,没明白王美兰是什么意思,只顺着王美兰的话,往下唠嗑道:“咱家小军多交点朋友是好事。”
“嗯,是。”王美兰瞥了眼旁边那分糖分不明白的两个小丫头,小声跟周建军说:“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别说你爸请假,没去上班的事儿哈。”
“啊……”周建军这回明白了,老丈人请假不上班,还不着个家,谁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这种事,自己家人知道也就那么的了,可要让外人知道,怕是会笑话的。
这个周建军自然是一口应下,但他却担心赵有财会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于是便向王美兰问道:“妈啊,你说……我爸能干啥去呢?”
“还能干啥?”王美兰叹了口气,道:“肯定是打猎去了。”
“啊?”王美兰此言一出,周建军恍然大悟,自己老丈人对打猎的执着,他可是见识过的,那真叫一个不计成本的投入啊,羊羔子一只只地,不眨眼睛地往东北豹嘴里喂。
喂没了羊羔子,就花八十块钱去买大母羊。
可这时,周建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记得赵军刚放假的时候,他给赵军打过电话,让赵军帮他打点猎物送礼,还说如果赵军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请赵有财帮忙。
难道赵有财是帮自己打猎去了?
想到此处,周建军心里有些慌了,如果老丈人翘班打猎是为了自己,那少不得要跟着他吃挂落儿。
周建军一想,与其等着被老丈人揭发,不如自己主动坦白,所以周建军就跟王美兰说:“妈,我之前跟小军说,让他帮我打俩狍子、打俩野猪,我爸是不是也帮着我忙活去了?”
“他可不是呢!”王美兰摆手道:“他准是去打那头挑死人的炮卵子去了!”
……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同样,知夫莫若妻。
此时此刻,赵有财和王强俩人,正背着一圈圈钢丝套,在新修的运柴道两侧下套子呢。
南边下,北边也下。
他们的计划是,今天一整天,他们要在这山两面的一些必经之处,都下上套子。
然后明天起早来,堵那大炮卵子起窝,到时候就算叫它跑了,也有套子等着它呢。
“强子,再加把劲儿!”赵有财不停地给王强鼓劲儿,道:“明天早晨来,咱俩就给它消灭了,那可是二百块钱呐!到时候你一百,我一百呀!”
王强闻言,也不说话,只使弯把子锯锯着色树,待将色树放倒后,拴在钢丝套的另一头,做拉棒子。
见王强不搭茬,赵有财夹了他一眼,自言自语地说:“等明天拿着钱,我后天上食堂打个转,完事出来去看看我家二黑。”
……
就在赵有财、王强二人,为了二百块钱辛勤劳作的时候,张援民和解臣抬着一只狍子,往山下走。
这只狍子不大,四十来斤左右,又是只母狍子。脚上踩了捉脚,被迫留在林子里,叫赵军带人给绑了。
和抠獾子的时候不同,抓这狍子,赵军是主力,抬狍子的活就得是张援民和解臣干了。
三人一边往下走,张援民一边对赵军说:“兄弟,你这个地方,都抓住三个狍子了,明儿得换个地方了吧?”
赵军闻言一怔,眨巴两下眼睛,问张援民道:“大哥,你还知道啥地方有狍子踪么?”
“这个我不知道。”张援民摇头,道:“我平时也不打狍子,你要说獾子洞么,我还知道一个,就是抠不出来呀。”
“啊?”张援民话音刚落,就听解臣疑惑地问道:“大哥,就以你这手把,还有啥獾子洞是你抠不出来的呢?”
张援民呵呵一笑,道:“那是个石头洞,前阵子陈大赖发现的,他没抠出来,才找的我。我过去一看,那洞上边是石头子跟黄沙,往下抠四、五米,就全是石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