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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2 / 3)

也是进京科考?”

“是,在下汝宁府许登云。”年轻书生爽快地自报家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位才是真正的同乡。

他道:“安江府杨徹。”

“杨解元?”

许登云惊得瞪着一双大眼盯着杨徹,将他一张脸仔细瞧。虽然此举不太礼貌,但是那双圆溜溜的黑瞳盯着他,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猫。许登云本就长得白白嫩嫩,脸蛋有点婴儿肥,一双浓黑的眉毛加上长长的睫毛,他一眨眼就更像只白猫。莫名有喜感。

忽然,许登云拊掌大笑,像白猫回过神开始和人互动。“我就说今日出门时怎么左眼一直跳,原来是要遇到杨解元。”对杨徹一番称赞,提起真假画一事说了一番。

“杨兄,咱们缘分不浅,一会儿的工夫碰见两回。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提起水壶为杨徹续杯,举杯相敬。

两人浅聊几句,伙计将饭菜端上来,许登云让伙计再加两个菜。

两人聊着聊着就熟络起来,许登云性子大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谈话轻松许多。杨徹更多时候是听许登云在说。两个举子难免要聊到最近举子们关注的模拟考卷事情。

“听闻三份考卷是翰林官员和鸿胪寺少卿所出,杨兄觉得三份考卷的参考意义多大?”许登云请教口吻问。

能问出这问题,并不是盲目跟风。

杨徹略略思考,回道:“汪少卿也是翰林出身,从这次考卷能瞧出,翰林官员关注赋税、田地、水利这些百姓民生,以及文治教化。翰林官员的主张偏向,很大程度上就是陛下的主张。春闱主副考官都是陛下钦点,陛下必然会安排与自己整治主张一致的官员担任。”

一语点破,许登云恍然大悟,“杨兄看得透彻,受教了。”

“不过一人之言,许公子听听便罢。”杨徹谦逊摆手。

“杨兄过谦了。”他继续给杨徹续茶,又以茶代酒敬杨徹,“这杯茶祝咱们明年金榜题名。”

杨徹举杯,“多谢吉言。”

许登云喝完茶,后来点的两个菜伙计也端上来,他当即乐不可支地给杨徹道:“这两道菜寓意好。这条鱼寓意着鱼跃龙门,这个鸽子汤寓意鹏程万里、一飞冲天。”

杨徹算是看出来了,许登云是事事都要图个好寓意好彩头。从茶点到菜肴,都要和明年的春闱扯上,然后图个吉利。

他打趣道:“许公子今日该到孔庙、文昌帝君庙烧香拜拜的。”

“都拜过了。”许登云很认真回答,“我就住在孔庙后头,每天经过都拜一回。家里头也供着,孔圣人、文昌帝君、关公……全都香火不断。”

杨徹很不厚道地笑了声,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夸张的考生,每天上香添油都得不少时间。家里供了那么多神仙,也不怕神仙打架。

“许公子这么虔心赤诚,孔圣人必然会让你明春登科的。”

“我也这么想的。”许登云嘿嘿乐两声,“看在我每日香火灯油份上,怎么也得让我榜上有名。我也没指望什么前排名次,吊车尾都行,只要能上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许登云善谈,从科举春闱谈论到江南风味,又从京城的国子监和重华书院论到江南举子。谈话间杨徹得知对方十六岁中举,二十岁会试落榜,进国子监读书,这两年都在京中求学。

他借此提及国子监徐懋,想了解此人。许登云对徐懋的才学夸赞一番,对于为人笑而不谈。

“要说道真正的少年才子,还得是十几年我们汝宁府的伏清公子。”

杨徹与对面张延对视一眼。

许登云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感慨一声,惋惜道:“十二岁中解元,十五岁早夭。当年……真是想不通,伏大人一生清廉,小伏大人更是谪仙般的人,怎么……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私下读过伏大人和小伏大人的许多文章,字里行间都是清正之气……”许登云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大半,又是感叹一声。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人对当年的事情产生怀疑,对自己父兄信任,对自己的死惋惜。

他见过、听过太多对父兄的辱骂,偶尔遇到有质疑,最后也不过是一句:“知人知面难知心。”“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种嘲讽作为结束语。许登云是第一个从心底里信父兄为人。

杨徹心头酸涩一阵,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敢在他面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除了是真的信自己父兄,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

“唉,不说了。”许登云苦笑着摆摆手,“惟愿明年我们春闱莫遇上污浊之事。”端起茶杯将剩下半杯一口灌尽。

杨徹低低应和一句:“希望如此。”心中知晓,这个愿望不能实现。

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许久,店里客人散去大半,两人这才结束。

三人走到楼梯口,对面走来两个满身酒气之人,其中一人正是昌宁寺前那位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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