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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远官复原职,重掌兵权的消息是在北蛮使臣进京前三日才传开的,皇上的这道圣旨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料,一如当初顾怀远突然卸去兵权和与乔书珞赐婚一样,让人根本无从预料,再次让京中的不少人都措手不及。
而这些人中,明显不包括乔书珞和顾怀远本人。
乔书珞听到这个消息并未有过多异样,当时慧空方丈告诉她那句“定北侯就是最好的交代”时,乔书珞便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但愿顾怀远的身份当真可以威慑得住蠢蠢欲动的北蛮。
乔书珞瞳孔微眯,倚着窗边远眺了一会院中的雪景放松,直到她握着账册的一双手被冻得通红,才被画阑强制关了窗子。
她无趣地将目光转回来,落在了太白楼的账册上,神色煞是认真。
画阑见状,将拜帖放在桌上,语气无奈:“姑娘,这些帖子究竟要怎么回,您得拿一个主意啊。”
京城里的世家权贵不愧是可以在大齐长盛难衰的人家,顾怀远恢复兵权的消息传开不过半日,门子已然往她这里递了五六次拜帖,各类宴席,什么样的人家都有。
从前因父亲在官场上对顾怀远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皇上待顾怀远的态度也一向冷淡,来特意与顾怀远交好的人家寥寥无几,若说有,也不过就是宁家。
而乔书珞身为顾怀远的夫人,自然也乐得清静,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需要打交道的场合。
可现下,乔书珞把账册往桌上一拍,淡淡地瞥了一眼账册旁堆了不少的请帖,又抬眼看向画阑,眼神中甚至有些清澈如孩童般的无辜:“算算日子,赵嬷嬷该到京城了。”
还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画阑对乔书珞再了解不过,将请帖整理好,全部推到乔书珞面前:“姑娘,奴婢知晓赵嬷嬷的事情重要,已经让人特意盯着了。请帖的事,就算您再不愿,该应付的还是得应付,一个都少不了。”
乔书珞抿了抿唇,似乎又想起什么,试图将话题转移开:“我让你送去太白楼的东西呢,没送的话我亲自过去,有些事情还需要同严掌柜亲自交代一下……”
说完,乔书珞作势起身,正要去取挂在一旁的披风。
画阑却开口,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乔书珞的动作:“姑娘,画我已经送过去了。您若是还有事情要同严掌柜交代,不如先把这些请帖看了再说。现在正是饭点,太白楼此时必然人来人往,您就算去了,严掌柜也抽不出时间来见您。”
乔书珞被画阑的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寻不出任何可反驳的理由来。
挣扎无果,乔书珞坐回书案前,认命般地将账册再次翻开:“那我还是继续看账册吧。”
画阑叹了一息,将乔书珞刚翻开的账册又反手合了回去,提醒道:“姑娘,这些账册您昨夜就看过了,里面究竟提到了什么您也知晓了,何必再翻来覆去地消磨时间,不如先将请帖一事解决了。”
乔书珞无可奈何,最后的一点退路全被堵得严严实实。
她苦着一张脸,接过画阑递来的请帖,翻了几眼就扔在了桌上,早已预料到事态发展的乔书珞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果然,他们这些帖子全都聚在差不多的日子里,届时必然要抉择去哪个不去哪个,先去哪个后去哪个。与其得罪一方,倒不如都不去。”
画阑劝慰道:“姑娘,您现在毕竟是定北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人情交道必然是得由您来做的。您这样整天带在府内,一心只想我们的事可不行。”
乔书珞长叹一声,低声嘟囔:“要是能早日查出顾怀远背后的那些事情就好了。”
“姑娘怎么确定侯爷背后定然会有异样呢?”
乔书珞抬手点了点画阑的额心,低声道:“皇上的每个举动都自有其深意,赐婚亦然。想来皇上许是知晓了什么风言风语,让我过来监视查证罢了。”
“可是……”
画阑正欲多问,下一瞬脚步声却突然在乔书珞身后响起。
乔书珞以眼神制止了画阑正要说下去的话语,再自然不过地起身。
而来人,也再自然不过地将手搭在了乔书珞的腰际。
淡淡的檀香,必然又是顾怀远。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顾怀远的身上已经没了室外的寒意,想来是在外间烤了会火,待身上寒意褪尽后才进来的。
乔书珞松了口气,刚才她特意压了声音,顾怀远应当是听不见的。
顾怀远浅笑安然,搂着乔书珞腰肢的动作很是熟稔:“今日事务少,自然便回来得早,以后可就未必了。”
“夫君重掌兵权的事,我也听说了。”乔书珞指着桌上的请帖给他看,“这不,还没多久呢,各式各样的请帖便都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