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威。
店小二打量一眼他的衣着，发觉此人不仅不好惹，更是个不能惹的贵人，忙不迭应是，跑下楼去寻掌柜。
顾怀远凭栏而望，太白楼内嬉笑热闹，唯独他神情冷锐，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厉。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吃饭的，反倒像个砸店的。
不一会儿，店掌柜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顾怀远身后的雅间：“客官，小的正是太白楼的掌柜，您瞧瞧想用些什么饭菜啊？”
顾怀远在外人面前，一向威仪冷沉，凉薄的嗓音响起：“这房满江红的雅间中可有人？”
“实在对不住客官，这里啊已被旁人定了，不如您瞧瞧其他的地儿。”
“但我一月前在此处落了东西。”
店掌柜敛了几分谄媚，正色道：“客官，请先随小的去一旁歇息，小的这就让人替您去寻一下物件。”
顾怀远从善如流，跟着店掌柜到了另一房雅间。
他打量店掌柜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太白楼就你一人？”
店掌柜笑答：“客官说笑了，太白楼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不都是人吗？”
“太白楼这么大的营生，你们东家是何许人？”
“我们东家向来只是抽时间查账本，平常都是小的在打理。”店掌柜面带笑意，替顾怀远斟了一杯茶。
这张嘴倒是挺严，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顾怀远不动声色地接过掌柜递来的茶水，只是假意放在嘴边却没有入口。
“客官，您稍等，小的马上就来。”
店掌柜正要退下，顾怀远淡漠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备一份太极山楂奶露和桂花糕，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带着。”
“好嘞，小的这就让人去备着。”
顾怀远在雅间中静待良久，店掌柜方拎着食盒再次进了屋内。
“客官，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说着还递给顾怀远一叠纸张。
顾怀远接过，展开一看，却是几页中规中矩的经文，并无甚特殊。
他眼皮微微抬起，狐疑道：“这经文是何意？”
店掌柜赔笑 ：“客官，这些经文高深晦涩，小的不过是个粗人，哪里会知晓其中之意呢？依小的看，这经文啊，就该放到佛前供奉以示虔诚，至于其他的，小的便一概不知了。”
佛前供奉。
顾怀远心中了然,只道了一句：“谢过掌柜。”
“哎哟，这可万万不敢，小的不过是做生意卖了您一些吃食，哪里值得贵人相谢。”店掌柜仍是那副和气生财的神色，面上堆笑。
这般世故圆滑，滴水不漏，看来背后操纵之人可真是不能小瞧。
顾怀远丢给他一包碎银起身离开：“不必找了。”
“多谢客官照顾小店生意。”
待顾怀远从太白楼中再出来时，已是一炷香之后，乔书珞只见他提着食盒上了马车。
顾怀远将食盒递给她：“尝尝，太白楼的太极山楂奶露和桂花糕，你素来爱吃。”
乔书珞向他投以狐疑的目光：“夫君怎么会知道我的喜好？”
“这些都是父亲同我说的。”顾怀远微微一愣，但又很快找到了借口。
乔书珞将信将疑，合上食盒：“适才在相府才刚用过午膳，现在哪里还吃得下？”
顾怀远唇角浅笑：“我这几天瞧着，夫人的胃口还是太小了些，已经这般清瘦了，若再瘦下去身子可受不了。”
乔书珞垂眉：“不曾想，夫君竟连这些小事也能记住。”
“对夫人的事情，我一向上心。”
乔书珞没作声。
那只镯子还丢在一旁，顾怀远目光扫过，停驻片刻，忽然想起些什么：“夫人，你寻常可是在梵普寺为母亲祈福？”
“正是。”
顾怀远五味杂陈，想到梵普寺与她再遇的那一幕。
当时的他只怕迟则生变，却忽略了佛门圣地，不知有多少人祈福供奉，因为他染上血光，委实不该。
“那日，是我考虑不周，才会在梵普寺动手，扰了佛门清净。”
乔书珞抬眼，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可她只是淡淡地避过了这个话题：“爹爹交代过了，下次夫君同我一起去吧。”
“好，近日我刚好休沐得闲，夫人若是方便，不如便明日吧。”顾怀远如此提议。
乔书珞没有拒绝。
但她并未发觉，顾怀远的眼中划过一瞬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