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乔书珞惊奇地发现父亲对顾怀远的态度竟然缓和不少。要知道,自从皇帝赐下那道圣旨开始,每次一提及顾怀远这个名字,乔父的脸便能阴沉不少。
她不禁好奇,两人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才能让父亲的转变如此之大。
乔书珞压着满腹不解吃完了这顿饭。
午膳后,两人登车回府。
乔父对女儿仍旧放心不下,特意将乔书珞叫到一边细心叮嘱,唯恐她日后受了欺负没人撑腰。
两人都未曾发觉,在一旁的顾怀远抬首回望相府朱门高户,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眷恋。
临了,乔父又叹息着对乔书珞嘱托:“过些日子,带着怀远一道去给你娘亲祈福吧。”
乔书珞颔首,心下了然,父亲这是已经接纳顾怀远这位女婿了。
是以,一上马车,她便好奇地问道:“爹爹同夫君聊了些什么?”
顾怀远轻笑:“大部分都是父亲在叮嘱让我好生待夫人,旁的便是一些朝堂之事。我常年在军中,对京中朝堂局势世家关系知之甚少,父亲心中担忧,便提点了一二。”
乔书珞微微点头,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如今与顾怀远夫妻一体,若他出了事,少不得会连累到她。
见乔书珞若有所思的模样,顾怀远牵过她的手正要说些什么,可眉头却突然一皱:“夫人的手,怎么这样凉?”
乔书珞的思绪被打断,挣扎着抽出手:“都是老毛病了,一到秋冬便是如此。”
顾怀远面上愈发紧张。
乔书珞幼时便患有寒疾,可待他走时本已调养得好了七七八八,现在怎么竟这样严重了?
“夫人可有让大夫瞧过?”顾怀远面色一凝。
乔书珞低垂眉眼,轻声开口:“我这病一直都在治,只是从来不见好,想必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顾怀远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这些年,到底是有多不爱惜自己,才会清减至此,寒疾缠身。
“回府后,我让曲佑去寻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专为夫人诊治。”
乔书珞报以一笑:“如此,便麻烦夫君了。”
“你我夫妻二人,不必说这些生分的话语。”
乔书珞浅笑嫣然,顺手取出一件小巧的桃木匣子,做工精致,煞是可爱,从相府出来后她便一直抱在手中。
她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只莹润的羊脂白玉手镯。
顾怀远瞧见这镯子,忽然愣了一瞬,眸色一深,才启声问道:“夫人手中的这是……?”
乔书珞没答话,只是将羊脂玉镯子取出,递到顾怀远的眼前:“夫君觉得这只镯子如何?”
“成色极好,想必得来很是珍贵。”
乔书珞颔首,很是赞同他的回答:“我与夫君想的一样,可是却忘了是从何处得来的了。今日若非姚嬷嬷将这镯子取出来,说是我十岁生辰时得来的首饰,恐怕我都不记得有过这镯子了。”
“这样罕见的首饰,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忘?”顾怀远的表情有几分微妙。
乔书珞却风轻云淡地回答:“或许是放了太久未出现在眼前的缘故,每日那么多的首饰怎么会偏偏记着这一个?应当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之后若是遇到好时机便赠予他人吧。”
顾怀远:“……”
“这东西如何处置,夫人依照心意就好。”
他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却难免有些不悦。
那羊脂白玉的镯子分明是她十岁生辰时自己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来的,为此还没能及时赶上她的生辰宴,惹得她闹了好久的性子。
现在居然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亏她当时还能说出自己要一直带着这镯子的鬼话。
乔书珞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阴沉,挑了挑眉,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镯子,特意让顾怀远瞧在眼中。
顾怀远却别过头去,撩起车帘一角,看向了车外。
乔书珞心中盘算,自己一提到镯子他的气场便低沉了下去,莫非……
可在这时,顾怀远叫停了马车,下去前还不忘对她道:“夫人,且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回。”
他的脸上哪里还有阴沉,分明又换上了那副温润柔情的神色。
乔书珞不解,撩起车帘,目光传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一道鎏金牌匾之上,“太白楼”三个大字在太阳下闪着金光。
竟然是皇帝那日交给她的太白楼。
乔书珞忍住了想要现在就下去的冲动,顾怀远还在,自己也未曾与此处的暗探们通过消息,容易露出马脚,终归不妥。
她在车中,深深看了一眼那道牌匾,最终放下了车帘。
顾怀远进了太白楼,轻车熟路地摸上二楼,走到一房挂着“满江红”三字的雅间门口,拦住店小二:“将你们店掌柜找来。”
他周身气场凛厉,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