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行无暇去管周遭百姓和那些三法司同僚的议论纷纷,也没看到平道梓恼羞成怒拂袖而去,整个人松弛下来,拉住了孙九娘同样冰冷的手,却被她一把拽到怀里:“你是傻子吗,差点就死了……你是不是疯了……” 盛时行笑着拍拍她手:“对不住,吓着你了,咱们先回去……” 盛时行看到自家弟弟牵着马一脸焦急望向这边,便拉着孙九娘往他那边走,刚刚碰面,姐弟二人尚未来及说话,便有一位身着青袍之人走上前行礼道:“盛御史,贵人有请。” 盛时行不用问也知道他口中的“贵人”是谁,赶快还礼应了,对盛时杰道:“这位是我挚友孙娘子,你先带她回咱家好好休息一下,告诉爹爹是他求过的贵人要见我,我去细细回禀了就回家。” 盛时杰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多问,遑论还当着东宫使者,便仔细应了带着孙九娘离开,盛时行则勉强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青袍的官员一路来到东宫。 进入太子书房,盛时行很有眼色地乖乖行了大礼告罪,太子明显还在气头上,也不叫她起身,将她手书的案卷往书案上一扔:“你的上书本宫看了,的确有很多疑点,何时可以重审?”盛时行刚要开口,太子又极不耐烦地一挥手:“起来说话,让你跪了吗?!” 盛时行赶快讪讪起身:“禀殿下,我还有两位下属留在雍州整理证据,主要是尸身之类,等他们到了京师便可开审,李主簿也会随他们一同返回。”她沉了沉,拱手道:“殿下,臣还有一些事要单独禀告……” 太子微微颔首,一挥手让房内的内侍都下去,示意盛时行有话直说。 盛时行压低声音道:“有两宗事,一是此番事急从权,又遇到两次不明杀手的袭击,下官只能求得雍宁关和沙洲关将士的帮助,要向殿下告罪。” 太子闻言蹙眉:“此事本宫给你担了,放心,遇袭是怎么回事,你伤着了?” 盛时行抬头看看太子,笑得开了点:“下官多谢殿下关心,有雍宁关将士护着,下官没事,但也是因为这些袭击,下官发现此事也与之前陆续发生的神秘黑衣组织那群人有关……” “哦?”太子闻言思忖一瞬:“原来是这么回事……” 盛时行点点头,又道:“更让下官担心的是,我们还发现了一套盔甲,指向的可能,非常令人担忧……”她慢慢上前:“殿下可容我上前说?” “何必废话。”太子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盛时行赶快乖乖凑过去,保持一个得体的,最近距离:“那盔甲,只怕是……” 太子闻言眉一轩:“此事你并未写在案卷中。” “正是。”盛时行点点头:“兹事体大,臣已经让可靠的属下单独收起了这项证物,并叮嘱知情人三缄其口,只等殿下决断。” 太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此事你做得极好,待审案时若不放这件证物,你能替长宁侯洗清冤屈吗?” “其余证物也足够了。”盛时行胸有成竹道,太子微微颔首: “那你整理好证据就请旨,此番父皇着我全权主理此事,到时候本宫会安排三法司会审,你做好万全准备。” 盛时行赶快拱手应了,又期期艾艾道:“殿下,下官还有一事……” “直说。” “眼下案情有所反复,是否可以将长宁侯……换个地方关押,刑部那里……” 太子闻言一阵烦躁:“怎么的,你法场上那一通还不够惊世骇俗,你还要请旨把他关你家?!” 盛时行被他吓得一缩脖子:“下官不敢,怎么可能,下官只是……” 太子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你个盛嗣音啊,从小到大看着沉稳,豁出去的时候是什么都敢做,你在法场上闹那一通真的是打算把自己的姻缘赔上?这辈子不嫁了?你想想刘崓是什么身份,你能嫁给他吗?!” 太子说完这几句,忽然意识到盛时行此时一定已是身心俱疲,却还是撑着做好了分内之事,更替自己挖出了那么大的隐患……一时后悔话说太重了,刚想安抚几句,盛时行却笑了,抬手一礼:“还是殿下偏向我。” 太子愣了愣,一时更不落忍了,抬手一指旁边:“坐吧。”盛时行也不虚客气,谢过太子,在下首凳子上坐了,苦笑言道:“诚如殿下所言,下官很明白长宁侯的身份,法场上只是情急的权宜之计,下官自然不会嫁给他,相信长宁侯也明白下官的心意,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下官眼下只想全力效忠大梁和陛下,不辜负殿下的信任,认真办好差事。 她这一番话,让太子更不落忍了,轻咳一声:“你也不用太悲观,等事情尘埃落定,本宫会让说闲话的都闭嘴,以后你看上什么人,来告诉本宫,我替你周全。” 盛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