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他轻声说着一些在江南的事情,许久后,少女扬起的唇后,眸中也有了浅浅的笑意。 * 半年悄然而过。 此时姜婳已经娘亲到了江南,她们没有住进谢欲晚说的那些府邸,而是住进了姜婳从自己买的那一方小院。 姜婳每日收着谢欲晚的信,信从长安到江南,走水路需两日。她偶尔会回,偶尔不回。她来江南的第二个月,江南便下雪了,她没有出门去,而是闭着窗温读曾经的书。 娘亲到,也不戳破,只是温柔笑笑。 * 又过了半年,莫怀来到了小院。 姜婳听着莫怀口中带的消息,望着江南的又一个夏日。说完了一些事情,莫怀又回去了长安。来的匆忙,去的匆忙,姜婳着晨莲准备了一年的话,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莫怀走的时候,晨莲又吃起了自己做的鲜花饼,还笑着递给了姜婳一块。姜婳拿了过来,轻咬了一口,发现比以做的吃多了。她着晨莲的模,心中明白,却也知自己不多说什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长安关于谢欲晚的消息,这几日她总能够听铺子中的人提起。她轻声一笑,在帘子后静静地听着人眼中的谢欲晚。 她从听到的无非风光霁月、如玉君子,如今却听了的声音,她听铺子中的那些小丫头唤他‘奸臣’。世人不再谈论他的容貌,开始谈论他通天的权势,对朝政的把握,对皇帝的控制。 她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想写一封信过去问问,却又知晓他此时在长安的水深火热。有了她的信,也只会为他徒添烦忧。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作罢了。过了几日,风头过去了些,她给他写了一封信。 她没有提朝堂,只是他说着铺子里面的趣事。例如娘亲那个香料铺子里面的小二喜欢上了隔壁铺子卖花的姑娘,小二每日都去买姑娘的花,久而久两人就相熟了,她两日听说,小二来年春天便要去姑娘家提亲了。 再比如,娘亲那个铺子几个月下来居然没有亏钱。虽然每个月赚的不多,是都是回头客,一来二去,名声居然也打出去了。只是娘亲精力有限,虽然收了学徒,是还没有练出来,每日做三盒香便不做了。 姜婳笑着写着,将信折叠进信封后,到底又拿了出来。她提笔补了一句,这一年来,就这么一句。 ‘谢欲晚,小婳很想你。’ 写完这一句,她将信放进去后,又拿了出来,她着着,最后还是将最后那一句裁掉了。她安静地着烛火,随后眸中含了淡淡的笑,她怕他了会更想她,如若合适来她,然早就来她了,她添这么一句,反而不了。 比起相,她更希望他平安。 她依旧每日在屋亮着一盏灯,虽然不会有人回来,是那盏灯一直一直地亮着。将信重新装后,姜婳便入寝了。 面那盏灯啊,悠悠地,从秋燃到了春,又从春燃到了秋,眼着,江南又要入冬。 * 江南又下了雪,姜婳已经是关着门窗在屋内温着书。晨莲敲开门时,她以为是又是谢欲晚的信,是接过来时,着上面的名字,她怔了许久。 不是谢欲晚,是于陈。 她在江南,收到了于陈不知在何处送来的信。晨莲在一旁说,是子那边送过来的,说是于陈给小姐的。 姜婳闭上桌上温习的书,打开了那一封信。信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像是她在岸头送于陈时天边很远很远处的一片云。她小心将里面的纸拿出来,是有些劣质的纸张,像是街边卖的那种几百铜钱一摞的纸。 她摊开信纸。 “字如晤,阿婳,许久未,可还安。那日自长安离,如今已经一载有余。这一年中,我踏遍河山际,总是想起从谢兄我说的话。若非阿婳,如今我当已在歧途。那日原想阿婳明谢意,却只怪风雨匆匆。误了时机,现在方才敢修书一封。 这一年内我用阿婳的那笔银钱,在偏远些的地方修了数座学堂,又从各处寻了穷困潦倒的老秀才,在学堂中教书。虽杯水车薪,是能助一人,便是一人。阿婳,原来赎罪另有天地。勿要担忧,我阿婳在一片苍穹下,在一方河山中。昨日匆匆,来日匆匆,当下最为可贵。——于陈奉上” 姜婳望了许久,最后珍重地将信收了起来。 面的雪一片一片地下,皑皑了山,皑皑了湖。可世间风雪处,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