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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1 / 2)

金吒父子与伯父二人在约定的武屏山下小镇汇合。这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基本上住的都是从属于师家堡的商户、农民和手工艺人,他们到的时候正值晚饭时刻,镇上炊烟袅袅,家家门户打开,往来行人言笑晏晏,和陈户镇上、澧德县上甚至南珲府中如今的萧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是盛世之相也不为过。

师家堡势大,师郕也确实不是软骨头,金吒知道此行重要非常,看向其余三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一同行至武屏山下的哨岗,连俊祎兄弟向看守的士兵说明了来意,并奉上二县亭长印信和师郕手书,等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才有一个打扮不算惹眼的管事模样之人出来迎接,那人自称是师家堡军师正蔡珣的管家蔡荃,同时也会负责他们四人此行的接待。

武屏山地势险要,哨岗虽然在山下,但师家堡所在却是山上。蔡荃略微施礼后独自转身上了一辆写有“蔡”字旗的马车,黑暗中虽然光线很差,但也依稀可见马车装饰不俗,远超他们的衙署马车。

一个军师正的管家所乘之车都如此奢华,很难想象师家堡堡主本人到底拥有多少财富。

山路蜿蜒崎岖,马车走走停停。金吒轻轻挑起马车窗帷,所见不过深山茂林,偶有寒鸦飞过,更添山中寂静深幽之感。

若此行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和连俊祎都有功夫傍身还好,连修祎和津岸全无功夫又兼体弱无力,怕是会成为对方重点攻克的短板。

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远远可见山坳处灯光点点,或疏或密,映照着越放越大的城堡碉楼,森然矗立,让人不得不肃然生畏。

到了碉楼正门,又有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看守,蔡荃下车,与他们沟通一二,那碉楼的正门门板才在碗口粗的铁链牵引下缓缓落下。

“天已经黑了,师家堡的规矩本来是入夜后正门绝不打开的,但两位连老爷风尘仆仆,若主人将几位拒之门外,又实在是失了待客之道。”蔡荃再不上马车,只立于大门边垂手,让金吒他们所乘的两辆马车进了大门,再缓步跟上。

而后,那锁链再度升起,师家堡碉楼大门紧闭。

金吒听着那沉重的关门声,心里渐渐开始不太平静,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157)请教

进了正门,他们只能下马车步行,马车和车夫都停在正门后的竹棚里,自然有人为马和马夫提供饮食住宿,不必担心。

跟着蔡荃又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到了一处拐角,其间路过无数石梯高台,但蔡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也自然不好多多张望。

碉楼均以青砖筑成,内浇混合了糯米的湿泥,坚韧无比。虽然碉楼建成明显有些年头了,青砖偶有破败之处,但整体巍峨肃穆,盘盘囷囷,即便真的陷入陷阱,哪怕是最优秀最有经验的攻城兵,恐怕面对这碉楼,也是束手无策。

正想着,蔡荃却停了下来,金吒抬头一看,右侧是一院门,门梁上未悬一字,有着莫名的疏离气息。

“两位连老爷、连衙内,今日实在太晚,我家主人若是深夜待客,恐招呼不周。四位舟车劳顿,请先入住这听涛别院,饭食、洗漱等一应物品都已齐备,院内也有小厮仆妇数人供四位差遣。明日一早,我会再请四位到我家主人所居正楼用早饭。四位可全当在自己家中,不必拘束。”

说完,等他们拱手施礼,蔡荃已经飘然消失在走道尽头。

一番客套,虽不至于太过冷淡,但着实谈不上热情。

也不知今日这一番处置,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师郕待客本来就是如此。

四个人心照不宣地吃罢晚饭各自回房,金吒见父亲去找了伯父单独说话,便也寻了津岸的房间,入内深聊。

津岸比他大了有四五岁,此时已经是年过弱冠的青年。今日津岸穿一身淡紫色圆领长袍,也不知是否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太过劳累,此时在衣衫的映衬下,更显疲惫。不过,他们兄弟二人也确实很久没有秉烛夜聊了,见到堂弟漏夜找自己,津岸自然强打精神。

“堂兄,与师郕结下梁子这事,本来是我与煌儿的干系。按理说,专门来跑这一趟,原本也应该由我和我阿爹出面,但是事情实在棘手……”金吒上来先认个错。

“津岐吾弟,你这又是哪里来的见外话?”津岸淡淡地笑了笑,“师郕有意拉拢我们连家的事情,我和我阿爹一早就知,本来,阿爹也拿不准二叔究竟会不会接受师郕的邀约,让你娶他那昏迷多年的三女儿为妻。不过你们动作倒快,不出月余,我就已经听闻了你和徐煌成亲的消息,这算是公开打了师郕的脸,后面师郕派手下在大庭广众羞辱你与弟妹,本来就是可大可小。”

“我与煌儿的婚事着实匆忙,都没来得及通知大伯和堂兄,我实在是惭愧不已。”金吒道,“当时确实有拒婚师郕的考量,不过,这其实是我一人的决定。”

“我阿爹虽然拿不准二叔的态度,但我还是知道你的。你这个堂弟,从小就跟着徐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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