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调度在原本洛阳还是都城的时候操作起来不太容易,在如今却不算麻烦。 若非要算的话,还是弘农郡距离长安城更近些,在灌溉条件上也并没有比洛阳差到哪里去。 收到乔琰的这个调度指令,卫觊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或许唯一还算是件麻烦事的也就是,原本由卫觊担任的右扶风将会由何人出任。 “此事交给陛下来决定就是,”听卫觊这么问乔琰并无犹豫地便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复,“右扶风也算是天子脚下之地,三辅之一,右扶风官职形同太守,若我才请完了罪,又对这样敏感的一个位置举荐上去了个人选,和在天子近前又设置了个监视之人有什么区别?” 卫觊其实觉得这话不必说得这般严肃。 但既然连乔琰都这么说了,他再做出什么建议也没有必要。 眼下的局势似乎对她来说不那么有利,需要处处小心,想来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该当谨言慎行才对。 怀揣着这等想法,卫觊直接将本还想说出的另一句话给暂时吞咽了回去,打算即刻回返家中筹备前往洛阳的行装。 但乔琰是何等敏锐之人,卫觊的这番欲言又止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有话说出来便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卫觊斟酌了一番后问道:“我想替二弟问询君侯一事。” 听卫觊提起他那个弟弟卫仲道,乔琰已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听到卫觊问道:“不知君侯麾下的女官嫁娶之事,是否要经由君侯的准允?” 卫仲道在乐平书院内就读已结束,因其早前身体不佳的缘故,并未回返河东郡,而是住在了长安,以便随时可以接受池阳医学院那头的治理。 数年间的调理倒是让他的身体好上了不少,起码应对寻常情况已非难事,按照张仲景所说,他那不足之症也大有好转。 于是他便想着,既有兄长在上,乔琰又已自扬州回返,何不趁机让兄长向君侯打探一二,不知可否准允他向蔡邕提亲迎娶蔡昭姬。 按说寻常的婚嫁之事只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也够了,但蔡昭姬的情况显然不太一样。 她在乔琰麾下担任要务,虽在官职上不显,但其所负责的乐平月报和文籍刊印之事都至关重要。以卫仲道揣测,若她要出嫁,势必要告知于乔琰。 “仲道还让我告知于君侯,因他为家中次子,并不需支撑门庭,便是入赘也无妨,如此一来也不会耽误昭姬在君侯麾下出仕。他长于文墨,通晓书文,能协助昭姬整理文书典籍,编纂月刊。河东卫氏在早年间便已决意效忠君侯,绝不必担心他的身份带来麻烦。此外……”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乔琰摆了摆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都没想到会有人求亲求到她的面前,也不知道是应当说卫仲道和他兄长一般格外有眼力,还是应该说,自己在下属这里的积威在这数年间越发深重,以至于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但怎么说呢…… “我可不负责做媒撮合,既然是要向昭姬求亲,让他自己去说。也不必告知昭姬,他已经先来我这里征求过一次意见了。” 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对昭姬的决断造成什么干扰。 年轻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年轻人自己考虑。 历史上的昭姬和卫仲道,因后者的早夭而分离,如今两人都已接近双十年华,若的确相配相知,乔琰也没必要对此做出阻拦。 卫仲道自己都提出来了可以入赘,又不影响昭姬的女官生涯,无疑也是个好消息。 乔琰虽并不打算强求下属都不能是嫁人,就比如刚在益州立下战功的王异便是赵昂的妻子,但有人做出些改变,给出个范例来,实是让人能有另外的一种选择。 见卫觊还愣神在原地,乔琰抬眸问道:“愣着做什么,他难道还指望我去替他求亲不成?” “当然不是!”卫觊连忙回道,“无论能否求亲成功,我都先替仲道多谢君侯成全。” 都说长兄如父 ,他这个兄长做得可着实不大容易。 但当行出乔琰书房的时候,卫觊又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 若非当年他决定前来见一见乔琰,只怕仲道的病症拖延到最后,只能落个病故的结局,也无法遇到对他而言的良偶佳配,河东卫氏,也无法有今日这个发展局面。 他实是在彼时做出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 等将消息告知于仲道后,他便启程前往洛阳去! —————— “洛阳?” 汉中的一处平屋内,面上有一道划痕的少年忽然闻听这个决定,愕然抬头朝着坐在他对面的夫妻看去。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