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院,与医学院相似,这个地方的功用还是以实用为主。” “绘画这东西,早在乐平行纸张改良事后就已有不少学子尝试此道,尤其常见地用于宣传手册路上标语上,以绘画的语言解决诸多黔首不识字事,用于传递官家律令。此为用处一。” “行军布阵所需的山川地形图,开凿水渠兴修水利的水道图纸,也不是三两线条就以将其表述清楚的,还需有些绘画的功底。此为用处二。” “我方才提到的医学中,人体穴位图示,遇到不同外伤的处理方法图示,病灶的具体呈现状态图示,若都能有人将其绘制下,必能令诊断医疗的效果更佳。此为用处三。” “昔年德祖在乐平曾为书院编纂一识字所用的童谣,在乐平的手册中将典故以连环画册的形式记录,效果远胜于只有文字,其他书籍也是如此。譬如氾胜书中的种田养猪道,在佐以插图后更易于理解。此为用处四。” “此四者并非全部,但已足够令画院有立的必要了。这个绘画院我也想放在长安,便于自中央统筹安排。” 旁听着乔琰提及此事,赵歧原还想说,如此一,岂不是让绘画中的目的变得太过功利? 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乔琰此举显有过深入的考虑。 农业已转向由朝廷的大司农及其隶属掌控,医学即将调度到中央,而后实操义更重的绘画院也要在长安建立,只将更纯粹于进学钻研的乐平书院与乐平科学院留在并州,这好像也形了内外呼应的两方。 长安为实战地,乐平为学问乐土。 这种划分是有其好处的。 再想想,他能从昔日历的种种险境,到如今安坐于朝堂,早已不必再去计较什么阳春白雪说,更何况只是乔琰在画院上的安排。 听得刘虞问他有何想法,赵歧连忙回道:“我以为大司马此举行,惜我所画物多为山水,或许帮不太上什么忙。” 乔琰趁势问道:“若我希望赵公出任绘画院的院长,权且挂个名头,不知否?” 赵歧有些犹豫。 但他忖度着,此举既又是一项新的创举,若要让局稳定,确实需要一个足够德望重人居中坐镇。若出于这种考虑的话,他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又将其答应了下。 只是在行出紫宸殿的候,他又不免朝着乔琰说道:“虽说是应允了做这个院长,但大司马在朝堂上所提及的用途,我此前都并未接触过,还是需要多安排些助手与指导人才好。” 明明他只是教了卢毓两手画画,让他在这长安城中的画作选拔上脱颖而出,顺带看了一卢植的好戏,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赵歧也算是大风大浪过的,但忽被告知,素不太受重视的绘画居还有这一二三四的实在用处,他也一间不知道落脚于何处。 其实比起当这陌生的绘画院院长,赵歧原更倾向于在身体更差上一些后,就去乐平书院荀爽做个伴,教《孟子章句》。 现在得摸索起新事物了。 乔琰安抚道:“赵公尽管放心,从绘画院的选址、建造以及其中的师资安排都不让您操心的。” 将更偏重于实际的部门挪到长安,是乔琰在早前就手下谋士商议过的决定。 乐平书院中的一部分学子也在确认了发展方向后输送过,以确保新建立起的医学院绘画院都是直接对她负责的,而不必过朝堂的管控。 赵歧的存在,则是为了纠正长安民众对绘画院的认知,免于其被误认为玩物丧志地,以便于随后的招揽人手事。 所以赵歧不教学,他的绘画方式是不是趋于山水写,在乔琰这都有太大的影响。 总,他是个很功的招牌。 尤其是,当他现在还有个学生叫做卢毓的候。 卢毓丝毫有识到,自己除在法令上的天赋被乔琰盯上了外,就连绘画上的这点都已被无形安排上去向了。 他现在已站在了卢植的面前。 连带着他怀的那只狗。 卢植上下打量了这个儿子好一儿,都从他到长安到如今的种种表现中,看出他兄长对他的那个“小弟腼腆”的评价。 他怎么看都觉得,他在人际关系上混得那是相当的开啊。 说是风生水起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