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一个人说出此话, 或许该叫做胁迫。 但当这句话从乔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这种舍我其谁的说法,当不能算是一句夸大的虚言。 屯之事发展得如火如荼了。 各州各郡停留在内部的治理整顿的时候, 并州早已将民田 以至于当蹶张弩的传闻甚嚣尘上之际,却少有人留意到这基础变革的东西。 然而事实上, 这才是决定各地发展差异的根本。 麋竺看得到这。 他长年于各地奔走,看得要比谁都清楚。 也或许, 自中平四年麋竺第一次来到并州始, 他所见的种种景象, 早已经促他做出这决断。 正的大商人确实不必做出什么左右逢源之举, 只因他们所选定的, 便是能让他们最能牟利的目标。 这也并不只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位君侯正在索要一肯定的答复。 麋竺朝着乔琰附拜道:“君侯敢有此问,我也敢有此答。东海麋氏愿为君侯奔走驱策。” 他说的是麋氏而不是麋竺, 代表的并不只是他一人的立场。 这话中的笃定让人毫不怀疑, 他有做出这决断的资本。 在随着乔琰走出库房的时候, 麋竺又说道:“此话其实本不该由君侯来说。当年送礼之际, 麋氏内部便已此抉择有过考虑。天子若定,君侯作为拥立之人必定升迁, 届时麋氏大可将此作为效忠之礼。现在得重想一。” 麋竺迎着乔琰的目光,露出无奈的神情。 送礼很难的。 别看他这人是送礼好手, 在打磨马蹄、制作锁子甲、制作风帆车的人手都已作为礼送出去后,现在并州又走通丝路贸易, 能拿出大宛宝马和棉布的情况下, 麋竺一时之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礼。 乔琰回他:“可我一向信奉一道理, 任何东西都是要主动争取的。” 七年前的乐平侯爵位需要步步为营,如今的势力扩张、收服下属也是如此。 有东海麋氏的归顺, 不再只停留在合作的层面上,她的明暗两条商路可以彻底展。 可惜麋氏一日没有到她的地盘上,或者说,他们此时也不适合从徐州搬迁入并州,乔琰也并不会他们报以全部的信任。 尤其是那条作为情报网络的暗线,不是麋竺此时应当道的事情。 她只是将原本作为保镖的鲍鸿,以一道手书敕令调度麋竺的下属,听凭他的安排。 不过说到下属……在乔琰落笔写下这封敕令的同时,她又问句关于鲁肃的情况。 麋竺回道:“鲁子敬年只二,若非君侯令我将其举荐给陶恭祖,只怕他并不会留意到这样一位当地豪强,此人倒着实是有材实料之人。陶恭祖与之相谈后,他试一番,如今正给出一主簿的委任。” 麋竺在鲁肃上任后与他有过次接触,深觉方这等作风与才干,都实属人才之中的上流。 故而他不太理解,乔琰不将此人窝在自己手中也算,何以要将他推荐到远在徐州的陶谦麾下。 毕竟乔琰手底下不是并州本地人的也不在少数。 他只看到乔琰在听到主簿这委任后笑笑,调侃句“主簿的年龄都不大”,便示意麋竺接着说鲁肃在徐州的安排。 她并不觉得这种引荐有何可惜之处。 有陶谦的这份委任,短时内,鲁肃都不会有跟孙策接触的可能性。 比起孙策,威胁性更小的自然是陶谦。 而鲁肃在陶谦麾下任职的时渐久,从他本人到他所隶属的豪强宗族,都将跟陶谦完进一步的捆绑。 她所需要做的也只是己彼而已。 这种捆绑,一如在兖州的李氏豪强与曹操之的情况。 随着曹操得到兖州牧这名号,原本只处在观望合作状态的李氏,连带着他们在乘氏这地方聚拢的数千门客,都一并投入曹操的麾下。 率领这支人手的李乾,有一有本事的侄子,名叫李典。 这和鲁肃的情况一样,也是一支乔琰绝不可能挖到墙脚的势力。 她既有将其战胜的底气,也无所谓这人才的流动。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