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到底还是被“人”所该有的道德底线框束,无法截住那把刀转而朝顾孟靳刺去。 他做不到顾孟靳这样的疯狂。 当锋利的水刀刺破他肩膀时,顾屿深甚至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痛意。 当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响时,他脑海中忽然涌现的竟然是那妈妈割腕自杀,牵着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不停唤着另一个孩子的名字。 他是在父母情感破裂后才意外出生的孩子,也因此来没有到任何一人哪怕一天的爱。 张晓淳至都在恨无辜的顾屿深的诞生带走她心爱的孩子。 而顾孟靳则是将无端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被折磨,少年的傲骨也随之一次次被打碎折断。 随着“铿”一声金属小刀砸在地上,生生在地板上戳出一道印记,顾孟靳终被那刺眼的鲜血重新抽回理智。 “活该,老子生你养你,你敢背着老子干这事!” 他依旧愤愤,只是声音微微带颤,气急败坏,“你没这层光鲜亮丽的外壳还剩下什么?你你身边那些人和你交朋友是什么?要是没有我你倒是瞧瞧还有谁会在你身边!” 说完,顾孟靳转身摔门离开。 鲜血浸透衣物,不知过多久,顾屿深终小幅度地动下,而后低下头,抬手捂住伤口处。 家药箱还有些纱布和消毒酒精——南知之前给他备着的。 天色暗下来,客厅内没有开灯,昏暗一片,沾血的外套丢在一遍,少年坐在电视机柜前,低着头,碎发垂在额前,扫下的阴影挡住眉眼,沉寂像一汪深潭,正给自己包扎。 后来那个周末顾屿深都没有出门。 大概是没包扎好的关系,伤口发炎他开始发烧。 而南知也一个周末没有联系他。 如放在平时,顾屿深一定会察觉不对劲,当时他昏昏沉沉,也实在无暇顾及。 直到周越给他打电话问他知道南知家的事吗? 顾屿深才知道这些天发生什么。 南兼石的公司当时抓住风口爬有多快,这次跌就有多重,中竞争对手的圈套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资金链崩断,还面临一系列违约官司。 给南知打电话,她没接。 给她发信息,她也没回。 顾屿深当时发着高烧,起身出门去找她。 那是一个北京多雨的冬天。 雨大风大,雨伞根本挡不住风雨,厚重的衣物淋湿后更加厚重,沉甸甸地坠在肩头,拉扯着伤口,似乎又被扯开。 南知家灯亮着。 他快步走到门口,准备按门铃,便看到客厅落地窗前,大号的李箱打开摊在地上,南知背对窗坐在地上,长发披肩,头低着,看不清表情,而南母则坐在她对面抱着她。 刚才听周越说,南家可能会离开,妥协让出手的蛋糕。 顾屿深按门铃的动作忽然停。 他无法克制地想到顾孟靳说的那些话—— 你没这层光鲜亮丽的外壳还剩下什么? 要是没有我你倒是瞧瞧还有谁会在你身边? 这一刻,冰凉的雨水浇过伤口刺痛感蔓延,少年还是因自卑与狼狈收回手。 他早就在无人知晓处习惯一次次成被人弃之敝履的包袱。 被张晓淳,被顾孟靳。 或许也被如今的南知。 - 周一,顾屿深烧还没退,去学校,南知没来。 学校早就传议论纷纷,又因顾屿深的关系没人敢大声议论。 晚上,顾屿深收到南知发来的短信,叫他去教学楼楼顶见面。 又开始下雨。 寒风瑟瑟。 一到晚上,顾屿深体温又升高,他站在屋檐下的阴暗处,倚墙靠着,南知还没来,他点支烟。 脑海中不断盘踞着的都是去年冬天,他问南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南知告诉他,当然会啦,毕竟你是我的狗狗呀。 在抽完第三支烟时,南知来。 “顾屿深。”她唤一声。 他回过头。 她没笑意,表情沉着,没穿校服,像是家